清晨,霍家仍笼罩在一片清宁之中。
苏清颜一夜都没怎么睡,前半夜是又热又吓,后半夜则是山摇地动,以致精神大为不济。
她这幅样子倒也不必招致大太太有所怀疑,大太太也是料定昨夜的事发生,以她的性格必然是忍气吞声,再等到适当的时机又或是她真的珠胎暗结隐瞒不住,大太太再捅破这事顺水推舟,还能得个大慈大悲的好人形象。
苏清颜深谙大太太的每一步,不由觉得好笑。她自以为是的想法真是数年如一日,老虎不发威便当病猫,如此顾前不顾后还妄想学武皇干政篡权,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苏清颜捏了捏发紧的额头,顺势躺在了花厅的罗汉床上。
外面日光渐长,热意袭来,她却觉得那屋里冷得寒毛直竖,万不肯再踏进去一步。
她刚有些睡衣,有人轻摇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大太太屋里的丫头,眼熟得很,但来她院里却不常见。
“二少爷让厨房煮了些桂圆红枣茶,交代少奶奶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
苏清颜听她言语,知道她也是霍予那头的,这后院怕是整个都被他掌控了,短短两个月时间,手段也是不俗。
苏清颜看了下那茶,心道霍予也不知哪里学来这些,虽体贴却也用错了对象。她也不是没出阁的小姑娘了,还补这些……
苏清颜唇边一讽,拿起茶盅一饮而尽,看起来并不像喝茶倒像是灌药,个中滋味是什么她也无心品尝。
丫头见她又躺下了,没再打搅,添了壶茶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这一整日,大太太也没找过苏清颜,仿佛真不知情,一心只在霍承身上。
苏清颜睡了一觉,精神略好些,身上又出了一些汗,腿心里又有黏腻渗出来,尤为不适。
她想回屋换衣,又犹豫不定,偏头一看榻尾已放好了一迭新衣,是她上次裁好还没穿的。
苏清颜坐着走了会儿神,到小隔间把衣服换了,刚出来就听到正屋里头咔嚓一响,像是什么断了。
先前过来照应的丫头匆匆跑来,找到苏清颜带她出去。两人刚走到院侧门,那房梁就塌了,哗啦啦跟断了屋脊一样,砸得灰尘四起。
这动静总算惊来了大太太,着急慌忙地来问怎么了。
管事和几个伙计查探完过来,说道:“承重柱底下发现几窝白蚁,想是蚁穴蛀空了木柱所致。”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白蚁?你们各处再看看,还有其他地方有没有白蚁,早些处理了方好,再伤到人可怎么好!”
大太太一脸惊魂未定,抓着苏清颜的手假意关心了一番,全无半点做了违心事的尴尬。
这时,霍予也闻讯过来,依旧是那般闲庭信步的样子,目光一下就落在苏清颜身上,任她怎么躲都甩不掉,就像夏日里追着人晒的烈阳。
待她恼怒别过脸,霍予才转身看向已经残败的院落,“幸而大哥和大嫂没在屋里,不然可要出大事。“
大太太紧了下手,下意识问苏清颜:“你没在?”
苏清颜低了下眼皮,道:“电风扇在花厅,我嫌热没回屋,就在花厅里午睡了。”
大太太表情渐松,到底不似方才那么淡然了。
霍予又出声:“这屋眼看是住不成了,先让人仔细看看再修缮,大嫂便搬去侧院住吧,那里凉快清静也不会有人打搅。”
让苏清颜换地方大太太潜意识并不赞成,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安排,原想让她先搬到自己院子,又听霍予说侧院清静,当即定了主意。
“那就先照二少爷的吩咐,把大少奶奶的东西能收捡的收捡一下,先搬到侧院去。”大太太说罢又拍着苏清颜的手背,“侧院虽小了些,但阿承如今在别处医治,你一个人倒也够用,便先委屈一阵。”
这些外在条件苏清颜并不在意,甚至松了口气。那屋子于她而言已然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怕是夜夜都睡不安生,换个地方倒也好。
屋里的东西都是她来霍家时添置的,除了衣服首饰也没别的,倒是可惜了她藏在床底地砖下面的一条小黄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刨出来……
除却这一件,苏清颜住到侧院大半还是开心的,如果没有闲杂人等上门的话。
霍予如今是食髓知味,纵情一夜也未见收敛,这才隔了几个小时又出现在了苏清颜房里。
现今霍家都是霍予的囊中之物,这侧院离主院又远了不少,便是大太太也不必刻意防着,霍予便愈发大胆放肆。
而苏清颜理智回笼,虽没说后悔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太太唱反调,但跟自己的小叔子纠缠在一起,多少还是觉得难为情。
虽然这小叔子也是名义上的。
就在不久前,霍予还当着大太太的面叫她大嫂,如今她却被迫跨坐在他腿上,被他压着后脑勺亲。
放在以前,苏清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情,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守寡而已,然而现在这寡眼看是守不清静了。
苏清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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