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终于走光,宋文连忙拿出铜镜,往老桩腊梅盆景照去。心头念动,铜镜没有透体而过,直入地面,而是清晰的照出老桩腊梅的体内情景。仔细一看,惨不忍睹。桩体之中,生机黯然。本来该有的生机流动,全然皆无。还有下面老桩底部,竟然被腐蚀出一个洞来,而且树根朽烂,没几根有生机,比他治好的那棵老桂树不知凄惨了多少倍。他治树的手段也不过就是用如意扇中的泉水泡泡,或者像给病人吊葡萄糖一样给树吊下吊瓶,哪会真正治树。如今看老桩腊梅盆景这般模样,心中着实没有把握。不由摇了摇头。其实仔细说来,刚才他说的天人五衰倒也不是胡诌。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人之将死,其身也衰。”就是说一个人老得将要死去的时候,身体中就会显像出各种症状来,树也一样。人于福尽寿终之时,会自然出现衰败的情景,如身体会自然排出一些看不到的污垢,头发自然萎悴,两腋自然流汗,忽然生出臭秽,而且连平常喜欢的事物也感到厌倦,如此种种,就是天人五衰的现象。树死之时的五衰也差不多,就是叶脉萎缩,树叶脱落;水分流失,形如枯槁;生机黯淡,如同朽木;树根朽烂,生气渐绝;树心干枯,生机全无。宋文拿着铜镜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老桩腊梅盆景,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连忙将铜镜收了起来。转头看去,就见刚刚进去的池万年他们簇拥着一名老者走了出来。老者白发苍苍,形体消瘦,愁眉紧蹙,面带哀容,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纠结在心。老者正是池乔生,听黄小君说已经找来能治树的人,说什么也要出来看一看。来到近前,池乔生挣脱池万年撑扶的手,上前拉住宋文,急切是的道:“少年,我这盆景能治好吗?”眼神之中,如先前的秦福一样,满是期待、满是希翼,还带着一丝丝的祈盼。“这我”宋文也不知道怎么说。黄小君看了,连忙使劲的向他使眼色,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宋文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看老人如老树一般枯槁的身体,自己若是说没法治,说不定他明天就去见老祖宗了,到时自己罪就大了。可若是让自己说能治好这棵树,这也太为难了。看着老人热切中带着希翼的眼神。没奈何,宋文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能”怎么也要给老人心中留个希望。旁边众人听了,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能治活,总要先安慰好老爷子才是。“不过”宋文紧接着又说道。众人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这时候池乔生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不过怎样?”池乔生连忙问道。“不过这老桩腊梅不能在这边治,要搬回我家去才行。”“要搬走?”池乔生这下犹豫了,这盆景相伴他一生,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下不过看到已经快要死去的盆景,池乔生最终还是忍痛答应,只是又问道:“要多久才能治好?”“一一个月吧!”宋文想了想说道,若是能治的话,一个月已经绰绰有余了。“一个月,没这么快吧!至少也要一年。”池万年在旁边说道。,
他想着若是能拖久一点,说不定他老爸的身体就治好了。“什么一年,我看最少两年。”秦福也跟着说道。“一年,一年我都进棺材了,你给我收尸啊!”池乔生对儿子怒喝道。池万年被骂得狗血淋头,眼睛却向旁边说两年的秦福瞄去,心道他不是说两年吗,怎么没事。谁叫他做人家儿子呢,柿子总要捏软的,他那老友脾气池乔生知道,骂他,他会打人的。训了儿子一顿,把老桩腊梅盆景交给宋文。池乔生就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就在儿子儿媳的撑扶下走了进去。“你怎么不说一年两年的,这样说不定阿公就能安心治病了。”黄小君没跟进去,在一旁对宋文埋怨道。宋文眉毛一跳,心道原来这一堆人是打这个主意,根本就不是真心治树,害得自己白费了那么多的功夫。“算了算了,就这样。不过小伙子,你真的能在一个月内治好这老桩腊梅?”秦福也没跟进去,在旁边疑惑的问道。“应该可以吧!”宋文应道,他也不是很有把握。“秦爷爷,宋文以前曾治好过一棵像这样快死的老桂花树,应该可以。”黄小君说道。“那好,你就拿回去试看看,不行再另想办法。”说到底,秦福还是不相信宋文能把树种好,不用说他,宋文自己也没底。秦福又跟黄小君说了一会儿话,叫她有空到家里去玩,然后就坐车走了。看到没什么事了,黄小君就进去跟还在照顾池乔生的池万年他们告辞,然后带着宋文,搬着腊梅走了。车子不停往前开去,两边树木不断后退,如同无语的电影镜头一般,倏然掠过。车窗开着,风声咧咧,吹得黄小君秀发飞舞。车中无人言语,一片寂静。宋文瞄了她一眼,心道她就不冷吗?“不好意思,我不该叫你来。”黄小君开口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宋文疑惑的问道。“这株老桩腊梅其实已经叫很多园林专家看过,都说救不活。我本来是想让你去看看,若是能救活就救,救不了就算了,没想到阿公会那样。”“老人嘛,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特别紧张。”“放心吧!你拿回去,看治就治,治不了也不要紧,我找人买一盆差不多样子的糊弄一下就行。”“他发现不了。”“发现又怎样。拖一阵,说不他的身体就好了。草木毕竟是用来寄托情怀的东西,他身体好后,说不定就不想了,说不定就移情别恋了呢?”这么多说不定?还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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