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葡萄,靠在水槽边想,她什么都不做;维持现状,日复一日,直到这般光景也如被拧紧龙头的流水一样蓦然中断。
——这样就可以了吗?
微妙的杂音穿过潜意识的帷幔嘀嘀咕咕。
一颗一颗数葡萄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就像她以前缩在小出租屋里,为刻意拍好的照片一个一个划过滤镜时,也是相仿的感受。
她吞下最后一粒果r0u,准备折返回琴凳,然而半道上不经意的一瞥,让她忽地顿住脚步。
玄关尽头的大门。她盯着它。门扇高大,纹理细腻,柔和的米se漆面几乎与门框融为一t,仿佛那里不是出口,而是一堵严丝合缝的墙壁。
这座房子的一天要从nv主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开始算起,时间在那以外拒绝流动,以至于成欣这才想起来,自己又有好一段时日没出过门了。而当她望向门时,又有另一个问题浮出水面。
钥匙。她没有钥匙。蒋澄星没给,她也没想过去要,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家。
只是此刻,一个念头陡然升起。她穿过玄关,来到门前,握住把手。
手腕压劲一推,厚重的门缓缓打开。
外面的电梯间空空荡荡,她半掩住门,才往外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响。
那扇厚实得仿佛用于金库保险的房门关上了,也许是她刚才打开的幅度太小,导致了铰链的自动闭合。她回身看去,哑光的金属把手上镶着电子显示屏,应该是需要密码或者指纹?她伸手戳了戳,屏幕上果然显示出错误的警告,又拉拉把手,门扇纹丝不动。
糟了。她脚上还穿着拖鞋,手机也落在屋里,距离蒋澄星回来至少还有半个下午,得想办法知会她一声。
她奔向电梯,但是按了半天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原来是下方有一个感应区,需要刷卡——咦?一丝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头,这样不就既进不去又出不来了吗?该怎么向人求助呢?
她把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消防门。楼梯应该不会锁,但这里几乎是顶层了,直接跑下去显然费时费力。
然而,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鼓动。必须试一试,必须亲眼确认,否则不能确认它通向何处。
她推开门,往下走。
一层层台阶在她脚下飞速掠过,螺旋而下的阶梯却仿佛没有尽头。她在心里默数数字,楼层像倒计时般接连减少。最初的冲劲儿过去后,她的脚步慢下来,像是游到了河中央,头尾不着岸。
只能接着往下走,宽阔的楼梯间里,唯有自己的呼x1和脚步回荡在耳边,仿佛整个世界只给她留下了这么一条漫长的阶梯。
5、4、3、2、1……最后几层,她跑起来,连呼x1的间距都被步伐甩开,直至打开最底层的安全门,才顾得上耸着肩膀大口喘气。
大堂空调的冷风吹来,楼栋管家就在不远处等待着为住户服务。但是她绕开她,径直向楼外走去。
强烈的日光如箭直s,滚滚热浪翻涌,将皮肤浇了个透彻。成欣眨眨眩晕的眼睛,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夏天。
浓郁的绿se肆意生长,与绚烂的金光交相辉映,流淌出一片和谐的se彩。她迈动步子,趟入这幅画中。路边修剪整齐的草坪好似绒绒的地毯,错落有致的景观树为行人撑起摇曳的yan伞,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型喷泉池,晶莹的水流飞溅出点点光雾。
她边走边看,觉得目之所遇满是新奇。尽管在这儿住了不短的时日,但她还不曾如此细致地探索过住宅周围。正值午后的大热天,路上几乎没有人迹,也许这会儿躲到大堂里吹吹空调才是明智之举,可她却迟迟没有归意。
最后她去到一处僻静的花园回廊,道旁有绿植砌成的围墙,还有高大的乔木,带来了不少清凉。她寻了个长椅坐下,闭上眼睛。
有那么一时半刻,她真的做到了什么也不想。知觉与思维一路退化,变作还未来得及这个世界发出第一声啼哭的婴儿模样。
而人类初来世间的这一瞬注定短暂。
她听到了脚步声,轻重交错,纷杂不一。
张目望去,步廊尽头出现了数个人影,领头的nv人目光如炬,大步流星,直奔长椅的方向而来。
“宝宝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眨眼的功夫,蒋澄星就站定在了她的面前,“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
“哎?”还没想明白nv人怎么会突然出现,成欣先下意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我忘带手机了。”
“外面晒,我们回家。”她向她伸出手。
成欣搭上她的掌心,被拉起来的时候微微一抖。跟蒋澄星同行的几人一副保安打扮的模样,她听到她向他们道谢,声音透着些许轻快。待人们离开后,她一时站着没动:“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其实一会儿还得走,”蒋澄星说,“因为给你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担心出什么事才回来看看的。”
“我能出什么事呀……”成欣不明所以,但面对这种明摆着的关心,她还是有点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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