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外面整整守了一夜,害怕小郡主醒后,没人照料,所以一刻都不敢离开。朱飞挺直脊梁,手按着腰间佩剑,不时扫四周一眼;朱扬蹲在地上画圈圈,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仔细听,就能听见他在说‘大仙啊祖宗保佑’一类的话,俨然在求神拜佛;齐鸿揉了揉眼睛,靠着圆柱,止不住的大哈欠。深夜露重,天色渐亮,芭蕉叶上挂着许多露珠,耀射出日出的光芒。清晨的空气凉爽新鲜,一阵风儿吹来,整个人都舒畅了。曼允还在沉睡,疼痛过去,唯有靠睡眠才恢复体力。她的身体包裹在一片暖洋之中,触手可及一片硬邦邦的暖物。像是知道那是什么,曼允紧紧抱着,整个身体贴了过去。席旻岑同曼允一起躺在床上,环住曼允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眼睛一直没有闭上,手指轻拂曼允额头前的碎发。这八年来,这是曼允第一次发病,而且是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很自责。南胄的气候,比丰晏国暖和。史明非乃南胄国皇帝,处处护着曼允,吃的用的,从没有亏待过她。被精心的呵护着,曼允的病一直潜伏在深处,没想到竟然因为昨晚的事情,碰巧引了出来。想起曼允病发时,痛苦的表情。席旻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看来必须先处理了栖城的事情,早日上路给曼允寻找良方,彻底根治掉这该死的顽疾。睡到日中,曼允才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父王饱含担忧的眼眸,曼允撑起身子,全身软绵绵的无力。“父王,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睡梦中包裹着她的人,应该是父王。如果他一直抱着她,那么肯定没去吃饭。曼允皱了皱眉“父王,这都什么时辰了?肚子饿了,我们去用膳吧。”席旻岑没开腔,双眼直直看她。曼允被看得红了脸颊,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怎么了?”“下次别私跑出去,至少别在夜晚跑出去,懂吗?”席旻岑指着她的膝盖,面无表情的的脸,露出一丝忧心“你若是再发作一次,父王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真是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形影不离的带在身边,省得万一出了意外,心疼的人也是他。但这么做,显然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陪在她身边,减少她病发的可能xg。假如他没猜错,这一次病发之后,发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一想到这个可能,席旻岑脸色暗沉。“有了这次的教训,允儿绝对不乱跑。”曼允举起手发誓,想让父王安心。事实上,时隔八年,这病早就被曼允忘了个彻底。昨晚那情况,纯属她意料之外。曼允很爱惜自己,特别是这具身体,远不如前世那具健康。曼允总是避免自己受伤,或者,把伤害减到最低程度。知道自己身上有个定时炸弹,她哪里还敢乱跑?得到曼允的保证,席旻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曼允说出来的保证,有哪一次实现过?曼允的肚子,不应时的咕噜叫两声。曼允尴尬道:“父王,我真的饿了。你总不想,我还没再次发病,就先饿死你的乖乖女儿吧?”听到曼允近似撒娇的话,席旻岑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走吧,想吃什么?”曼允说出一大堆菜名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中午的膳食。门外三个人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朱扬道:“小郡主没事了?”齐鸿也很疑惑,小郡主的心xg很坚强,昨日疼得死去活来,今天竟然恢复了精神,有说有笑。总之,小郡主无忧,便是最大的幸事。朱飞跨出步子,跟上去“你们俩还愣着干嘛?忘记你们的身份了?”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走到哪儿,他们便必须跟到哪儿。还好上半夜睡足了觉,朱扬心里想道,否则哪有精神啊。吴令鹏战战兢兢站在大厅,连椅子都不敢碰一下,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府衙,而是九王爷的府上。他倒成了外人,九王爷才是主人。席旻岑和曼允互相夹菜,和平常一般吃完午膳。对于旁边的吴令鹏,没有看一眼,彻底将人无视。
昨晚那事,多半因为吴令鹏而引起。席旻岑向来嫉恶如仇,别人欠了他的,他便要全数讨回来。任吴令鹏多么心惊胆战,他就像跟没事人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吴令鹏绝对不敢认为,九王爷这是既往不咎的表现。九王爷的心思,如海底针,谁都琢磨不透。他没说惩罚,吴令鹏一颗心都是悬着的。这样的感觉一点不好受,就像有人拿着鱼竿钓着他,鱼钩紧紧扣在嘴里,拉扯不出来,而捕鱼者丝毫不慌张,站在岸边,盯着他这幅垂死挣扎的模样。这种压力,比直接定他罪,更加折磨人。席旻岑用完膳,拿起手帕为曼允擦掉嘴边的油渍,温柔得不像冷血无情的九王爷。朱飞朱扬恍若无睹,早已习惯。齐鸿双眼放光,直盯着两人的动作。九王爷温柔起来,魅力锐不可当。难怪他为人冰冷,却那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下次采花的时候,不如也用这种冰冷的调调,试试能不能勾住一两个美人。齐鸿兴奋得跃跃欲试。曼斯条理擦擦嘴角,席旻岑这才抬起头,皱着眉看吴令鹏。“吴大人,昨晚的事情,你有什么解释吗?”说话听不出喜怒哀乐。吴令鹏心里一凉,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双腿啪的跪地。“求王爷饶恕啊,下官下官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吴令鹏挽起袖子,擦着婆娑的眼泪,止不住的哭喊:“要追究,这事全都是小女的错。下官养育她十八年,没想到她妄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竟然没有学会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做出这等下jian的事情来。”“依下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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