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朝付俞的脸上扇了过来,啪的一记极响亮的耳光。付俞被扇的歪过脸瞪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就是现实。
他歪着脑袋不甘示弱地瞪着陈修,付俞没想到这人会突然爆发,白白挨了一巴掌。
“总觉得应该给你一点教训,你是花钱买回来的,不要以为我哥死了就会自由。”
陈修说完将付俞的衣领子提领住,一把将人拖了进去,付俞没防备随着力道腿没站稳,直接跪倒在水泥地上,可即使这样陈修依旧没有松手。他的下半身在地面上拖行,穿的裤子有两个破洞,那块儿裸露出来的皮肤和脚掌就那样在地面上摩擦着。
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散,腿上也破了皮,付俞双手抓着陈修的胳膊指甲死死地抠进他的皮肉里,这一举动并没有让陈修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付俞的头发将他从地上直接又拎了起来。
头皮被拉扯的痛感一时间让付俞的泪水一下子流满了眼眶,只是他瞪着眼睛一滴眼泪都不愿在这个人面前落下,同时在付俞心里对陈修这个人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憨厚老实却又会在下一秒暴起伤人。
“怎么,这就开始哭了吗,忍着点哭多了会瞎的。”陈修看向付俞此时泪光闪烁的眼眸发出一声嗤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被付俞抠出的伤口微微皱起了眉头,伤口已经开始流血,伤得不深但他怕伤口会细菌感染。
付俞一言不发,站在陈修面前双手抓着陈修那只还没有松开头发的手,微微低垂下眼睫藏起眼中快要溢出的凶狠,迟早他要让陈修在他手底下断气。
“松开。”
付俞不说话陈修便一直抓着他的头发不松手,最后他不得不妥协,软着嗓子让他松手,里面含着的怯意让他自己都感到恶心。
付俞被拐的那段时间,他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后学会了求饶,自那以后只要老男人对他打骂他就会跪在地上求饶,那段时间所有的尊严自尊都变成了泡沫。
后来求饶这招不管用了,他就只能沉默地看着那人在他身上发脾气,没想到那人死了以后自己还会在别人面前软着声音求饶。
陈修的视线在付俞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检查货品一般,那冰冷冷的目光让付俞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强撑着身体直视陈修,眼中坚定地表示着他的想法。
“乖乖听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付俞的头发终于被松开,陈修放下手时还能看见几根飘落的发丝,付俞感到头疼各种意义的头疼。
陈修松开付俞后就继续往工厂里面走,终于在里面的一处地方付俞看见一块后期拼装的门板,门板上一大片都是燃烧后的黑痕。
陈修面色自如地将门板打开里面有一床棉絮铺在地上,薄薄两层上面灰扑扑的甚至还有块儿黄色的污渍,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角落放着几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里面似乎并没有比外面好多少,可能陈修这个人就是付俞想的那般住在废弃工厂的流浪汉,只是目前他还没有能力去对抗这个流浪汉。
陈修回头看了一眼付俞,眯着眼睛将他推到棉絮上坐下,看着付俞脸上不解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早已经冷硬的馒头塞到他的怀里。
付俞没有看清是什么,一团白色的东西被塞到怀里时他并没有伸手接住,于是那个馒头就从衣服上滚了一圈掉落到棉絮上。
“吃吧,昨天没吃饭别饿坏了。”陈修说完也坐了下来,挨着付俞的肩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馒头就那样啃了起来。
这个馒头真的很硬,付俞看着陈修使劲儿的腮帮子觉得自己的脸颊再次疼了起来,他伸手摸向自己那面被扇了巴掌的脸颊,不出所料已经肿了起来,他一碰就泛起痛意。短短一段时间,付俞现在脸上挨了一巴掌,腿上脚上在水泥地上摩擦的伤痕还有被抓掉的头发,这一件件付俞牢牢记住了。
总有一天,他会一点点还到陈修身上,付俞低垂着脑袋满脑子算计着以后怎么报复陈修,头发搭在眼前陈修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下一秒那个掉在棉絮上的馒头被捡起来放到他手里时付俞愣了一秒。
陈修没有察觉付俞的想法,将那馒头捡起来塞到他手里后又开始啃起自己手里的馒头。这里没有水付俞刚开始咬了一口就咬不动了,牙齿卡在馒头里他瞥了一眼陈修尴尬地将牙齿收了回去,嘴里还有一些馒头的碎屑。
馒头上除了一个牙印就是被口水浸湿的部位,其实馒头表面也已经不再白净,上面有一块儿灰色的脏污,还有就是上满飘满的灰尘棉絮。
付俞的肚子早已经开始抗议,他随着陈修出来后没有吃过什么,渴了只能去河边捧一捧水喝,即使这馒头难以下咽付俞还是拿着一点点吃了下去。
“你就在这里老实待着,不要想着逃跑,你跑不出去的。”原本安静的环境被陈修的一句话打破,他话语里的笃定让付俞反胃,原来这个人和那个死去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同一条血脉里出不来一个干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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