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来路上又是风吹又是日晒,衣服早就干透了,只两人头发仍是乱糟糟的,本人茫然不知,发丝上还挂着树枝。
“嗯,他腿上好长一道口子。”
付俞蹲在李建业身前,瞧着医生将那缠伤的布条缓缓解开露出里面的伤口,可见的血肉中还沾染着鱼塘里的泥土和其他混合物。
医生拿着生理盐水缓缓冲淋,最后可能手酸了塞到了付俞手上。
“现在还疼吗?”
付俞倒着盐水,瞧着伤口脑海浮现店内那只死老鼠,好像也是这样皮肉绽开,只是面前的血腥味更加冲鼻。
“没事,只是看着吓人。”
李建业上岸发现后就按着自己的腿检查了一通,只是破了皮肉,可能是水下尖锐的石子划伤的,他说着抬了下自己的那条腿,使得付俞跟着手抖,瓶里的那点盐水倒了个精光。
两人无言地对视,最后又都无辜地看向一旁的医生,付俞面若无其事地将空瓶子塞回医生手里,坐在一旁椅子上抠手指。
就像李建业说的一样,医生只叮嘱了注意不要碰水,注意换药,至于行走并没有妨碍。
于是从诊所出去时付俞跟在李建业身后望着他的步子。
李建业抬手将身后瞧着他腿的人薅到身边,扯着唇瓣,话语中透露出些许尴尬,“行了,别看了。给我留点面子。”
夏日最易偷懒倦怠,陈怀远听着付俞出门,在房间里看了一眼时钟,思索片刻决定也偷一天懒。
房间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屏幕上还立着一个小巧的黄色人偶,桌旁摆着一盆绿萝,陈怀远拿起窗台上的水壶给绿萝的叶片喷了喷水,又仔细拿起搭在一旁的抹布擦去桌面上的浮尘。
这间房间被细心地安置了许多东西,多数是小巧的陶瓷花盆,里面种植着各种多肉,肉嘟嘟的叶片自由伸展着,在房间内平白添上生机。
陈怀远不仅在镇上开着花店,私下也会在网上接单,绘制一些文身图样,有时候还会上手实操给人文身,不然光凭花店的收益他早就饿死了。
看似悠闲的生活,身后实际是数不清的副业。
陈怀远悠悠感叹着,打开抽屉拿出画板,寻着单主的要求开始找灵感,找参考。
一直到中午电脑屏幕上才出现了一个线稿雏形,陈怀远抬起双臂伸展着僵硬的肩背,注意力却跑去了别处。
自上次老头生病出院后,身体完全不如从前了,总是动不动小感冒,头痛,腹泻,完全像是要住进病院一般。
只是小老头人也倔,死活不去医院靠着止痛药硬抗,陈怀远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变化,仿佛真的是突然想起般,随后收回手继续勾勒稿件。
付俞何时回家他并不知晓,等他肚子饿了走到厨房时,就看见付俞猫着身子在烧热水,头发乱糟糟地戳着几根枯枝,活像刚被鸟雀抛弃的巢穴。
“去寻宝了?”
身后的人带着笑意调侃,付俞扭过脑袋不解地望着,手里的动作未停。
原本他是想先去洗澡的,可肚子不舒服地很,只好又到厨房烧水,还未端着杯子喂到嘴边就听见身后传来声响,他先端着杯子吹着气试了一下水温,确定一时半会儿喝不了才放下,手顺着话摸到脑袋上。
还未触到发丝倒是碰上了陈怀远的手指,付俞猛地收回,感觉到发丝被轻轻拉拽了一下,厨房的桌案上就多了几根枯枝。
“钓鱼去了。”付俞低声回着,感受着头发被另一个人的手指轻柔地插入,发丝被随意梳理了几下,最后没了动静。
陈怀远顺着眼前人低垂的脑袋看去,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付俞胳膊上被蚊虫叮咬的红包,上面被抠出的痕迹留下个淡淡的印子。
视线仿佛融入了温度,付俞随着看向自己的胳膊,上面红包一片连着一片,丑不拉几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皮肤上有一些擦伤,只是现在已经结痂。
陈怀远伸出手指虚虚点在伤痕上方,“怎么没戴上袖套。”
“你来厨房做什么的,不用管我。”付俞受不住他的靠近,端起杯子从陈怀远半拢住的空间逃离。
生硬地转移完话题,付俞又低头喝了一口水,眼睛直直望着杯中的水不敢看陈怀远的眼睛。
那人的目光在胳膊上多停留了几秒,身子这才有了动作,将刚烧完水的水壶放回原位,自然地清理着柜台上的水渍。
这人在家倒是随意,穿着背心,臂膀上的纹身大剌剌刺着付俞的眼睛,他见陈怀远自在做着事,扭着脑袋小心打量着那繁茂的花,花朵下是一朵朵海浪,自肩膀一直开到了手腕,一朵朵仿佛跟着陈怀远一齐呼吸着,开放着。
真漂亮。
付俞观赏完了又低头喝了口水,只是肚子里仿佛闹了灾,像是那肚子河水在里面翻滚,一阵阵的痛意带着灼烧感透过皮肉冒出。
“陈怀远,家里有止痛药吗?”
原想拍上肩膀的手因着赤裸的肌肤硬生生换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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