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州打开那扇门时,手在无意识颤抖。
他的面部紧绷,肌肉痉挛,动作放得很轻,但眉头压得极低,显出某种神经质。
三天前他飞往邻国出差,在今天白日的视频通话里,他向自己独在家中的妻子承诺将在第二天回家,却临时买了午夜的机票,在凌晨返回家中。
黑夜将他眼里的阴鸷与疯癫隐去,卧室门被悄然打开,纪成州踏了进去,皮鞋落地无声。
柔软的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个青年,厚厚的被子将他大部分的身形掩盖,只露出一半恬静的睡颜。
他看上去多么安宁,沉于睡梦,全然不知床边立着一位深夜贸然闯入的男人。
纪成州站在床头,盯着青年在黑暗中显得模糊的轮廓,一动不动直到四肢僵硬,才有所动作,像捕猎前锁定猎物的兽类。
纪成州将被子猛地掀开,青年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夜间的暖气温度开得偏低,为了让空气不那么干燥。青年裸露的肌肤丧失棉被的保护,在骤然变凉的空气中不安地蜷缩起来。
纪成州以彻底为妻子定罪为目的从机场赶回家中,身体因心中火烧余热而隐隐发烫,陷在床上的青年无意识地靠近热源,抱住纪成州掀开被子的手臂,温凉柔软的皮肤贴在对方肌肉紧绷的坚实小臂上,像寻求抚慰的小动物般,身体依赖地蹭了蹭。
纪成州的手臂感受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他知道那是妻子乳头穿刺的乳钉。
那是他们刚结婚不久时打的,他处心竭虑终于得到的爱人就坐在自己的怀抱里,偏头躲进自己怀里,紧闭双眼,流着眼泪,在乳钉钉入的那一瞬间猛地颤抖。渗出的鲜血流淌于白皙的肌肤,纪成州用棉片将它们擦掉,又用哄骗的语气让对方睁眼,看清自己已无法再缩回去的凸起的乳头。
浅色的乳晕中闪着银光,纪成州用食指与拇指碾住他们,捏搓几下,便颤颤巍巍地挺立。
青年在睡梦中发出微弱含糊的呻吟,无意识地挺立胸部,将乳头递给男人,潜意识里寻求得到更多的抚慰,显出被驯养过后的淫荡。
乳尖颤栗着,仅仅只是被随意玩弄几下便在男人手中绽放欲望。这里曾多次被光顾,早已在各种饱含恶意的亵玩中熟透,红肿得像熟妇般糜烂,却在仅仅被冷落三天后,就又恢复成青涩柔嫩的模样。
纪成州舔了舔干涩的唇,一直处于高压绷紧的情绪在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后有所缓解。他深呼出一口气,还带着凌晨露水的凉意。
冷静的目光从上至下审视着床上之人的身体,从脆弱的脖颈到精瘦的腰间,被纯白内裤包裹的部位和被软肉挤出的腹股沟,像冷血蛇类般绞附的视线滑过没一片肌肤,像检查宅中珍宝一般不放过任何角落,包括青年透着隐隐青筋脉络的光滑脚背。
……没有痕迹。很好。没有痕迹。
纪成州无意识地咬牙,说不清有没有松一口气,但起码他决定今晚暂且让妻子的睡梦继续不被打扰了。
如事实那样,他特意瞒着妻子提前回家,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捉奸。
他本不该发现端倪,他的妻子把一切都瞒的很好。
但在两天前的视频通话中,视频那头的妻子在晌午仍懒懒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对他甜甜地笑,神情却带着他熟悉的餍足与疲惫。
那种神情纪成州见过无数次,是妻子经历过激烈性爱后醒来的独有表情,他不可能将它认错。
可他远在异国,才刚离家一天,又是谁来满足的这个不安于室的婊子?
他面上不显,状若无意地开口:“老婆,你自慰了?”
乌荷庄正倾诉着家里露台因寒冷而开败的绿植,闻言愣了愣,红晕迅速爬上双耳:“没有啊……”
他讨好般地补充:“你没允许,我不会自慰的。”
说完,他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夸奖,但通话却落入一片沉寂。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不安地眨眼。
纪成州这才露出一个无机质的微笑,顶光被遮挡,眼睛像漩涡般吞噬掉光亮,浓黑得像原始的墨:“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在手机摄像头的盲区,他猛地捏断了金属材质的钢笔,碎片陷进皮肤里,染黑了手指。
而在视频通话两天后的深夜里,纪成州检查着妻子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身体。他将手伸过去,乌荷庄便条件反射般温驯地捧着纪成州的手腕,用脸颊在他温热干燥的手心里乱蹦,冰凉的鼻头接触到热源,便埋在掌心里不再动弹,又睡熟过去。
他被这无意识的小动作抚慰了,神情终于放松下来,最终决定将这归为自己的多疑,翻过此篇。
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准备去洗漱。却在转身时看见床头柜上亮屏又熄屏的手机,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他停住动作,偏头,盯着手机,注视良久,也未曾它再亮起一次。
一双手沉默地拿起手机,没有停顿地输入妻子的手机密码,打开了那条短信。
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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