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待发,哪怕格里高利对对方有一点敌意,它都身先士卒地想要用最极端的法子处决对方。
哦,合成人啊!别了吧,我不想做失控的合成人!格里高利厌恶地哀嚎了一声,用血肉凝成的左手去抠挖右臂,他抓挠着肩膀上皮肉与金属勾连的连接处,自残似地将肩膀撞向墙壁。他将衣领解开,手指划过肩颈,用力地将遮盖皮肉的铁板掰开,拉扯中,与铁臂连接的皮肉也被拉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呻吟颤抖,格里粗喘着捂住了裂开的伤口,视线里是一片白光。
格里跌倒在地,他透过内衣感受到了湿润、粘腻,密集的金属流动声回荡在他的耳边,一阵瘙痒中,格里能明显地感受到金属爬上了他肩膀的皮肉,在他的手指下被撕开的裂口粘连起来。疼痛消失的同时,恐惧也逐渐爬上了格里的心田,让他忍不住侧着脖子躲避体表异物的侵入。他转头含泪远远地望着皇宫的方向,发现它比落日更光辉。
最终,格里还是屈服了,他决定回到皇宫,继续侍奉那个喜怒无常的小皇储,直到命运给他指明一条新的出路。
贝基尔用湿巾擦了擦嘴,意外地觉得口渴,他忍住了饱腹后的打嗝,抬头张望着餐桌另一边的女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谎言,马木提和公主又一次欺骗了他。贝基尔接过侍从为他端来的清酒,神态冷漠地抿了一口。
今天的帝国会议上,贝基尔又一次无功而返了。增加内阁议员的法案被无情地、残酷地否决了,他甚至被公主公开称作“莽撞的孩子”,一想到白日经受过的侮辱,他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当马木提……并不是那个还在战场上的老头,也不是公主的近卫,而是正当壮年的,即将从首都军校离职,前往前线帮助他的元帅父亲处理边境事务的那位,当他告诉自己,他的家族为曾经的立场感到抱歉,并暗示了家族的顺从后,贝基尔本以为今日的会议将一帆风顺的。
他将湿巾扔在了托盘里,心烦意乱地伸手抓着乳白桌布的一角,贝基尔对满皇宫的乳白色装饰感到厌烦,这总让他想起过去,想起沉闷的、羞耻、不堪入目的丑事。
“这桌布太难看了,请您尽快换了新的来。”贝基尔低着头,视线在自己微凸的裆部上流连——昨日的欢愉还停留在记忆里,勉强让他的情绪维持在尚能体面的地步。他抛开陈旧的记忆画卷,重新选择了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他将那些呻吟、爱抚和亲吻纹在脑海中,笑意这才重新攀上他的面庞。
“好的,陛下,”卡洛琳娜·马木提放下了刀叉,她谨慎地望着逐渐放松下来皇储,继续道,“请允许我……请陛下告诉我,您为何愁眉不展,现在又为何舒缓了紧皱的眉头,是怎样的期许让您不再困倦于朝政琐事?”
贝基尔摇摇头,他好整以暇地往身后的近卫官队伍里望了一眼,意料之中地没有看见格里高利的身影,他转过头,正色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对方打量、揣测心意的神色让他心情大好。
“亲爱的卡洛琳娜,昨天真是唐突您了,还望您不要对那件事有何不满,这都是为了庆祝皇帝陛下的生辰,我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贝基尔好似完全不在乎地提起了自己前半夜的萎靡不正,与格里一样,通宵达旦后的皇储陛下精神极好,在稍稍遮掩过面容上的憔悴后,他仍是那般的俊俏尊贵。
皇储陛下的姿容虽在前几年里显现出幼态的娇嫩和柔和,但随着这些年的成长和锻炼,他的皮肤虽仍是白皙的,但已不再苍白如纸,健壮的肌肉使他看着端正、稳重,眉眼间的神采也因为各项知识的学习而变得睿智、机警。他的头发并不是克洛里斯公主那般如火的鲜红,而是掺杂着焦灰的深红,从前垂至腰间的长发在那次事故后已削去了不少,重新长出的红发却不被它的主人爱护,只保留到了垂至脖颈的长度。
卡洛玲娜并不热衷于欣赏年轻男性的柔美,因此,她对贝基尔走失后回来后的诸多改变都是十分欢喜的。陛下不再频繁地召见情妇,不再肆意欺辱侍从、卖弄学识,他变得比过去成熟、内敛,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这突然的转变在她的心中甚至比陛下变成什么样更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对方的可塑,她被这种惊人的变化深深吸引,以至于接受了父亲暗示她亲近皇储的任务。
卡洛玲娜对自己非常自信,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通过改变贝基尔,从而得到这个国家。
“我明白,陛下去过战场,仍对那里的一切念念不忘。”提起昨夜,卡洛琳娜便想起了脱去繁重衣物后,格里高利躺在床上时高挑、成熟的身材,以及他俊朗的、透着野性的面庞。为了安慰自己,她心中暗自篡改了昨晚的记忆,是自己不满意皇储的侍奉,是贝基尔对她露出愧疚的神情,然后允许她又用了陛下的近卫官,让她能骑在那个黑发军官的腰上,尖叫、喘息至彻夜不停。到了获得者呢?他曾窥探过那人的一切,在酒吧、寝室、教室和礼堂里,却始终不曾有过机会做进一步的接触。
格里不知道,麦文和他曾亲近到肌肤相贴、同床共枕,而褐色头发的贵族男孩却没有得到格里的垂青,在那一夜后,两人的距离又拉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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