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进入茶室的那?一刻,她就被他攥住了腕子?,微微施力,人就往前踉跄两?步跌跪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尽管有柔软的蒲团缓冲,膝盖仍有些微微的发麻。室内有一种干燥的木质香气,混着夜雨潜入的清寒,渐渐衍生出一种难言的躁意?,萦绕在她的鼻息间,让人有种恍若置身于潮湿夏夜里的错觉。钟黎不由?屏住了呼吸,抬头,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冰冷的手指就这?样搭在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钟黎不免就有些冷,颤了颤。“冷?”他目光落在她湿了的鞋面上,让人去给她拿一双新鞋。钟黎也没反驳,也不规矩坐着,曲着膝盖随意?歪在里间。容凌回头看她一眼,她双手拢着膝盖,肩膀缩着,是一个防卫的姿势。乌黑的头发被细雨沾湿了,有几绺贴在额前,看上去格外狼狈,一双眸子?却是清亮,细瘦的手指绷得很紧地握着。就那?样半垂着头倔强地坐在那?边,一言不发。“还跟我置气?”半晌,他问她。 娇养这个问题钟黎没有办法回答, 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掉入了他的陷阱。若是真不想搭理他,她?就该牢牢闭紧嘴巴,不给他一个眼神。但是事实上, 他开口服软的时候她一颗心已经软了, 酥了,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他又附耳说:“我那天情绪不好,我的不是。但是,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 以后做事警醒一点?。”她?没吭声, 耳边俱是他温热的呼吸,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她?牢牢困在其中。她?已是笼中困兽, 无处逃脱,只等缓缓窒息的那一刻。容凌本就喝了点?酒,血液偾张, 难以舒解, 此刻她?距离他如此之近, 洁白细腻的颈子如上好的羊脂玉, 引人探拂。他拨开她?一侧发?丝, 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钟黎闻到他唇齿间的酒气,皱了下眉, 缩到了一边:“你喝酒了?”瞥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他好笑地往后一靠:“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臭死了!喝过酒别碰我!”她?一点?儿面子不给他。他的心情反而格外好。钟黎看他疏懒地撑在那边无声地笑,心里就有说不清的郁结之气。?可她?也不能扑上去不让他笑。别说她?不能不让他笑, 她?在他这儿, 一点?儿话语权没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窗外忽的灌进一阵冷风, 激起了她?身上一层鸡皮疙瘩,她?莫名觉得很冷,四?肢百骸都?像是浸在冰窖里似的,说不出的阴寒刺骨。讷讷的,再也说不出什么?。容凌发?现了她?的异样,缓缓收起了笑容,语气是平静和气的:“我们别吵架了,挺没意思的。”“我没跟你吵架。”她?垂着头?,鸦羽似的的眼睫轻颤,“是你不待见我。”“我怎么?不待见你了?”他都?笑了。“你让我滚。”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分明那天的事儿已经不记得了,可他当时的眼神、当时的话却好像特别清晰,仿佛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那些原本她?极力?想要粉饰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赤裸裸而直白地摆在她?面前,连无声的空气都?好像在嘲笑她?,说“你不配”。“都?说了那是气话。”见她?仍是垂着头?不说话,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的,他无来由的挫败,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对不起。”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肯定?会笑掉大牙。他跟他爸杠上的时候都?不会低头?。她?看着柔软可欺的样子,却让他无可奈何。原本的情热也不觉褪去了,他抱着她?,就只是那样抱着她?,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钟黎和容凌和好了,之后两人都?没有提那次的事情。不过不代表她?就忘记了,那在她?心里,到底还是种下一根刺。她?生日那天,他在长安俱乐部设宴,邀了几个发?小?来给她?庆生,又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的。他们这一桌人,哪个不是圈里有头?有脸的?竟然被?拉来凑这种局。不过也就是句玩笑话,在座的都?是容凌的至交好友,没有外人,容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虽有人心里不以为然,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l其实钟黎早就到了,但还是踯躅了好久才推门?进去。说没有紧张是假的,她?进门?时脚步都?有些虚软。
绕过屏风时无意瞥见铜条反光里的自己?,下意识去看衣服得不得体。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大衣,挽了头?发?,除了一对翡翠耳环和一只白金镯子没有戴什么?首饰。她?怕穿得太杂搭配不好被?人家笑话。她?进来时,一伙人还在说笑呢,乍然看到她?倒是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身上,看得她?面红耳赤。“别盯着她?瞧,她?脸皮薄。”容凌让她?坐他身边。钟黎连忙过去坐了。桌上茅台开了几瓶,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容凌简单给双方介绍了一下,打过招呼后,他们又聊起了工作上、生活上的一些琐事,倒没人一直关注她?了。钟黎松了口气。虽说是给她?庆生,其实也就是让双方见个面,这种局自然不可能围着她?转。钟黎就捡手?边的菜吃,感?觉不是很自在。好在坐她?右手?边的就是徐靳,他偶尔给她?夹菜,跟她?聊两句,不至于让她?太过于尴尬。这一桌共有六七人,除了徐靳和陆宴沉她?认识,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见,但感?觉都?不是一般人。有个稍微年长些的坐在容凌另一侧,戴一副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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