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拍出了几张还算满意的照片。她不喜欢太夸张的嫁衣,就没选下摆岔得很开的那种,加上穿了高跟鞋,后来是容凌抱着她一路下去、再跨上车的。一场婚礼,她的常服准备了有十几套,但用上的也就六套,后来实在太累,懒得梳妆换洗了。到场嘉宾实在众多,基本江北一带有名有姓的人家都来了,就算不是亲戚上门拜访的也不在少数,都来讨被喜酒喝。流水宴从屋内摆到屋外,上完正餐上海鲜,上完海鲜又换甜点,工作人员基本不带停的。原本觉得园子太大用不着,如今倒觉得他姥姥有远见。那天是年前难得放晴的日子,不少牌照特殊的军用车都来了,一应聚在后巷。几条必经路的交管事先收到风声,怕出现意外便提前规划好路线,实行了交通管制,路况比想象中要良好,并没有出现堵塞车祸之类的事件。钟黎一上午都在敬酒,笑得脸都要僵了,几十桌不间断下来,基本都是生面孔。也不知道他记性怎么那么好,几百号人能一一替她介绍。到了下午终于敬完酒了,还得拍内景外景。因为当初选择的时候选了最贵的套餐,基本什么都选了,钟黎这会儿才感觉到后悔。“可以不拍吗?”她问容凌。“还是拍一下吧,一辈子就这一次。”他说服了她。于是,一整天下来她基本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干,更别提别的了。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如何浓情蜜意,全是胡扯。换了衣服,钟黎滚到床上人事不知。只隐约被他抱起来卸妆,解衣襟的盘扣、褪掉保暖裤。她纤瘦,从外看自然看不出里面层层叠叠穿了好几层。她迷迷糊糊哼唧了几声累就不动弹了,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了枕头上。容凌看了她会儿,表示无奈。“你应该多锻炼。”他抱她在怀说。钟黎意识模糊,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温热的气息如鹅毛锦缎般缓缓拂在自己脸上。她脑中乱糟糟的,像条入了沸水的鱼,想挣扎但已无力,眼泪越积蓄越多。实在不喜欢这样但似乎也没那么讨厌,酸酸胀胀的感觉随着指尖的挑逗拨弄越蓄越盛,她眼皮浮肿,虚脱地翻过去。结个婚真的累,偏偏结完还不能休息。这是她当时的第一想法。她真觉得他跟旁人不一样,怎么他都不累的吗?她累得已经爬不起来,连睁开眼睛都费力,成了奢望。放晴了一天的天幕,此刻却下起了牛毛细雨,飘在窗户上沙沙作响,让人更加烦恼难耐。钟黎趴在那边一动不动,后来也懒得反抗了,只觉得腰两侧熨上温热的掌心,又被往上提了提。终是硬挤了进去,眼泪终于滚了出来,钟黎有气无力地骂了他一句混蛋,说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容凌在上方笑了一声,声音沉沉的很是动人。可他的行为与端方君子毫不搭边。丝滑的布料往上堆叠,脊背上感觉到凉意,继而是床头柜的地方传来“啪”“啪”几声,约莫是他又将地暖往上调高了几度。空气里的温度在缓缓上升,皮肤接触到凉意的地方舒适了些。钟黎感觉温暖放松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人往前撞到了硬板。“抱歉。”他扶正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脑袋前。说,这样就撞不到了。钟黎又呜呜咽咽地骂他:“你动静可以小一点。”分明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他偏要如此。“没办法,小不了。”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掐着她腰两侧的手一点儿都没放松。细细碎碎的吻若即若离地落在她脊背上,白炽灯下,肌肤晶莹雪白,没有丝毫瑕疵,直烧得室内温度如一锅沸水,缓缓腾跃起来。早上起来,钟黎听到了楼下的谈话声,不免心里想,这隔音这么不好,是不是代表昨晚他们的动静他们也能听到,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好在没人询问,全当不知道,没听见。可指不定在心里吐槽,都累一天了怎么他们还有那闲情逸致,有那精力。钟黎喝粥的时候就想立刻上飞机,逃回北京。真的……太尴尬了。“黎黎和小五打算要孩子了吗?”顾奶奶再次问起。钟黎之前糊弄过去了,这次似乎没那么容易糊弄,不由看向容凌。容凌接过话茬,又低头替她舀一勺黑米粥:“备孕不得备个大半年?我得戒烟戒酒,哪有那么快?”将责任一应揽到了自己身上。意思也很明白,您别问她了,问我吧。顾奶奶向来宠他,笑笑也不多问了,只照例提醒他还有几年就快奔四了。容凌笑着称是,也不敢多反驳,免得她后续还有一箩筐话要教育他。
这种时候,一应顺从就是。钟黎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低头吃着饭,没吭声。只有顾奶奶点名的时候才装傻充愣地乖巧应上两句。两人配合默契,且都是乖觉的态度,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漏,顾奶奶虽知是敷衍,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办完婚礼,两人几乎是连夜逃回北京。顾允章和容应棠事务繁忙,也不跟他们住一块儿,自然没办法也没那个闲心管这档子事儿,两人终于松一口气。“想去哪儿玩?”这日下班,容凌对着镜子整理领带时问她。钟黎正卸妆呢,闻言想了想说:“你做主吧。”容凌很无奈,他每次征询她意见的时候她都是这么一句。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敷衍,钟黎加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长途跋涉,近一点吧。”“近的地方可多的是。”他走近,步伐轻缓而沉稳,若闲庭信步。钟黎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他一把扣到怀里。她惊呼一声,咬了下唇:“容凌……”因一截纤腰被火热的掌心控持着,声音也跟着虚软,没有反驳的力气。“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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