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风抚去掌背的水痕,抬头,神色淡漠地看了她几秒钟:“你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吗?”
宋商愣住,和他又什么话要说?
嘴唇又麻又痛,如果宋歧还在,她指定会狠揍他一顿,想到这,心里猛地一痛,仿佛叫扎进了针,呼吸间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下巴忽然被抬起。
凌楚风蹙眉,冷冷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宋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神色。
他身上似乎也有种奇怪的矛盾感,蛰伏的情绪撕扯着他,好像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出口,才这样沉默。
凌楚风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好像有些看不透,却执拗地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凌楚风原本应当是天之骄子的。
只可惜他的父亲凌天跃站错队,随着九皇子的逼宫失败,他也跟着打入大牢。长达八年的监禁与失意,凌天跃的身体每况欲下,自出狱就一直卧病不起,没两个月就去了。
自凌天跃被监禁,凌府失势,凌母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渐渐身体也不好,在凌父去后不到半年,也跟着走了。
也就是这时,他提出回家奔丧,她允了,不成想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凌清岚就怀上身孕。
而他为了凌清岚的清誉,为了不让她被流言中伤,宁愿被百官弹劾,影响仕途,也要娶她为妻。
宋商没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她对他一直都是师长的情谊,在漫长的时间里,又渐渐转化成亲情。
只是突然割舍,如割骨剔肉,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如此痛苦。
便是再痛,狠下心去,也就是一念间的事。更何况三年过去,她早已放下。
而现在,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宋岐,常嬷嬷……
午夜梦回,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满目皆红的晚上。
背景嘈杂喧嚣,凌楚风的眼睛同样染上粗重的红,这是她地滚到床上去了。
她何时被人这样作贱到这种地步。
凌楚风不防她情绪激动如此,忙揽臂抱住她,这样的举动落在女人眼中,便成了一种变相逼迫。
宋商此刻还坐在他腿上,男人的手臂是如此的坚实有力,牢牢禁锢着自己,她只觉胸腔里又慌又闷,像是在里面竖起一堵墙,又像是有人在拿斧子劈,不管是那种设想都让让她感到呼吸紧迫。
失了风度也好,撒泼打滚也罢,宋商低头咬住男人的手臂,死死咬住,以一种势必要将一块肉咬下来的冲动,在他吃痛松开桎梏的空档,忙从他身上站起,从房中奔出。
因为凌楚风的到来,院子里并没有奴仆守着,许是默认两人会发生什么,因而都十分默契地没有上前打扰,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宋商很顺畅地从院中跑出。
这完全是临时起意,冲动而为,宋商从没在晚上出来,也从未欣赏府里夜晚的景色,她的心不属于这里,自然也没有那个兴致。
现在终于出来。
多亏当初这座府邸是她选中的,她十分清楚马厩是在何处位置,一出院门,她的目的就十分准确,解开一匹最壮的马,几乎是不要命往马屁股甩动长鞭。
所以事情发生的时间非常短暂,凌楚风根本没想到她会跑,并且会跑得这样快,等他追上来的时候,女人已经驾马离去。
这种不要命的逃法令他心神俱裂,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面解开马绳追上去,一面冲着马场中被惊动的护卫呵斥:“愣着做甚,快追上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一群人驾马追去,女人背后没有长眼睛,却也知道身后阵仗的浩大,猛地连甩马鞭,烈马嘶鸣,已然失控,几乎要将马背上的女人掀入马蹄之下。
“宋商!危险!快停下来!!”
凌楚风从来不知她竟有如此气血,看着那随风晃动的瘦弱身影,心中又惊又惧,什么想法都抛之脑后,只想如何令她停下来。
宋商喉口一片血气,手掌被震得发麻,几乎要握不住马绳,冷风刮在脸上生疼,眼睛也要睁不开,现在只要一个稍不注意,就会被掀翻在地。
艰难咽了咽唾沫,要坚持下去,宋岐还活着,她一定要找到他。
宋商心头一震,身上似乎又有了力气,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将马绳在在手掌上缠上几圈,再压低几分身体,好保存一些力气。
“宋商!”
凌楚风竟追了上来。
宋商心中一慌,连忙扬起马鞭,这个时候身上本就没多少力气,连趴卧在马背上都困难。
前面刚好有个小坡,她被翻跃的推力震得手臂发麻,马鞭从手心里甩出去。
宋商愕然,低头看了眼空空的手心,冷风刮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商商。”
凌楚风的声音放柔里些,仔细听却发现有些破音,脸上的表情也是冷肃凌厉的,对上她的眼睛,刻意放柔里些,这种转变十分生硬,以至于那种故作柔和、诱哄的表情出现在他脸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