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钰做了一个梦。
一个半真半假的梦。
都说梦是现实和虚拟的交织,周钰沉沉地陷入它们交织的梦网中。
梦里周钰又回到了那条小道上。
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罩着一层看不见穿不破的薄膜。大地向西北方倾斜,远处连着天的是一片还在成长期的稻田,周边零零散散散落着几棵白桦树。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房屋。偶尔只有微风吹拂而过。
凉风吹起来,远处那片不算绿的稻苗随风翻滚着苍绿色的波浪,田间的几棵白桦树也摇的哗哗作响,令人心烦。
周钰穿的很薄,只有一件棉质纯白体桖外加一件简单的格子衬衫,此时在这种环境下显然是不够看的。雾霾蓝的天空中又飘起了断断续续的雨丝,伴着风直钻他的领口袖口,一切能灌进风的角落都被风塞的满满当当,鼓起一个大包冷风就在里面窜。
他浑身冷的出奇。
周钰抱着冷毛直竖的手臂,紧紧裹着身上唯一比较保暖的衬衫外套作为依靠,杏眼瞪大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庇护的场所。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风声乎乎刮过原野,稻田里连一丝鸟鸣都没有。
周钰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可是身体被魇住了,无论如何都没法醒来。
梦里的他迫切地想离开这个无意闯入的陌生乡道。但是这就像一场梦境冒险游戏,场景不断破碎然后重组复原,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又陷入了深度睡眠
梦中,原野
周钰打开手机想要求救。他将手机掏出来,才想起手机没有电了,连开机都做不到,更别说打电话求救或者导航路线。
他抬头望见朦胧的四周,心里满是迷茫。怎么会这样呢?
他本来是给离去的周父周母扫墓。当时按照家里亲戚的说法和建议,他将车祸去世的周父周母安葬在了煌山墓园。这个墓园建在城郊,紧邻着煌山,一条丽河穿园而过,依山傍水,风水和环境都是极好的。甚至整个墓园的修建也是请示了西城有名的道士,为的就是一个风水宝地的名号。
墓地四周是几个小村庄,车流人流很少,除了清明节或者特殊的日子,这里都是安和而平静的。
这天是周母的生日。圆圆前几日被回来的江枚灵接去他家玩了。周钰早早地下班了,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思索再三后决定去墓园看看。于是出校门后顺路去了附近买了鲜花和水果。
他的车牌号当日限行,所以并没有开车上班。他买完要祭拜的东西后,也只是在手机上随便打了一个出租车,去往了郊区的煌山墓园。
到了墓园里,他站在周母的墓碑前,周钰也没什么和她好说的。
他和周母没有太多的感情。出生后周父周母就以事业上升期太忙了的理由随手把他丢给了乡下务农的奶奶,奶奶待他很好,但是父母几乎从不回乡下,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直到他读完小学三年级,奶奶去世了,他们才匆匆把他接回西城。就算回到西城,他们对他也没有投来太多的目光,两人都很忙,虽然周钰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一定和自己无关。
总之就这样,周钰在他们的忽视下长大成人。
周钰扫完墓后原本是打算打车回家的,但是出来不久就发现手机没有电了。墓园里很冷清,今天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只有几个老大爷和大妈在守墓,周边没有充电桩也没有充电器。更没有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出租车。
最后周钰只能无奈地问他们附近是否有通往城里的公交车时,他们才做出反应。
“有有公交站牌,就在小庄村村口”
“小庄村啊小庄村就在出去右转然后左转嗯再直走的右侧岔路口”
“不远不远”
大爷混浊的眼睛望着远处的乡道,颤颤巍巍地指给周钰看。
周钰是摸索了一段,才到这条小路上的。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走错了,还是大爷记错了。当然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路痴属性又犯了。
毕竟路痴如自己,东西南北都要反应半天。
他越走人越稀少,记忆都变得模糊,但他连公交站牌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时离墓园也很远了。
不管怎么样,他就这样孤零零地被困进了这片偌大而潮湿的天地间。
连前进都变得无比困难。
风雨交加,他立在乡道中央。
直到耳边传来的轮胎滚动声。要是趴在附近听,一定还能听见轮胎碾压着碎石和土地的声音。
视野中出现一辆黑红相间的,车身还有点点星星泥土的jeep越野,它伴随着引擎轰鸣声从远方乡道的尽头,两棵柏树间驶出来。尘土飞扬。
越野沿着小道缓缓驶来,它离周钰越来越近,野兽般的咆哮愈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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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钰逐渐看清楚,越野车的车窗开的很大。驾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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