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外看不到顶,从交错的斗拱中无数纱条,灯台嵌在石壁中,烛火如豆,良芷摸到青石墙,辨不清方向,只好沿着道走。
洞壁内传来隐隐水声,穿过洞门和甬道,几个绕弯,竟是到就一处空旷之地。
她再往前些,脚底感到湿气,抬起头,中央巨大的青铜树泛着寒芒,壮硕的根茎下是交纵的暗河。
有丝竹之声由远及近,良芷循声望去,静谧流淌的河水,一只竹筏缓慢顺着流向行驶。
一红衣的高挑女子立在竹筏之上。
她身姿轻盈如落花,鞋跟处浅浅的水渍,缠绕在筏上的藤萝花就开在她脚边,手中握着一只长箫,在轻轻吹着。
竹筏触到河岸,翻出小朵水浪,她止住了萧,缓步从竹筏下来。
良芷看清她腰间坠着金色的牌子,直起腰,问:“你也是要回正庭去么,我迷路了,可否告诉我怎么回去?”
女子的面纱动了动,并不言语,来到她的跟前。
一双细眉之下,漾着粼粼波光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身型一动,她忽然上前,握住了她的肩。
“怎么……”
肩头忽而一痛,良芷低下头。
一枚细小的银针夹在指缝间,余下的正好没入她体内。
她惊诧地望向红衣女,还来不及说什么,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良芷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板之上,手脚被缚住。
身子很沉,好似睡了很长的一觉,身处石室,不辨天日,自然也不知什么时辰,并且肚子空空,异常的饿。
良芷打量四周,是一间空旷而幽暗的石室,唯一的光源在不远处的石门之上,烛火微弱,她适应了一会光线,低头看,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奇怪的衣服,袖箭和护身的匕首自然也不见了。
良芷很快镇静下来,转动手腕,开始依靠触感来辨别绳结的样式。
就在绳结解脱有望时,耳边忽然轰的一声,紧闭的石门哒翻转了一下。一道光线刺入,良芷抬眼,一个红色的影子立在明暗交界处。
女子走进来后石门立刻就关上,她将放有食物的托盘放下,走到床边。
良芷这才看清了一些,女子没有再戴面纱,尖瘦的下颌,小巧的鼻子,一双迷离的眼眸凝视着她,是个美人。
良芷笑了一下,“这位娘子,我不过向你问个路,你绑我做什么?”
女子沉吟片刻,手轻轻抬起摸向发间,抽出一枝金边木槿花的钗子,尖锐的簪尾一下子抵住她的咽喉,她嗓音婉转带冷,
“你与他是何关系?为何在他身边?”
“有话好好说。”良芷偏头躲开冰冷的尖端,不解:“你说谁?”
女子眼神变得犀利,“莫装糊涂,我分明见他与你一同来的。”
良芷呆了呆,本能道:“哦,他是我男宠啊。”
女子身子猛地一颤,一双眸子慢慢瞪大,瞪圆了,脱口而出:“你胡说!”
良芷:“事实啊。”
“好,好的很。”似是被激怒了,尖锐的部分将薄薄的皮肤刺出一个凹陷,女子声音凄厉,“我这就杀了你,让他再也寻不到!”
良芷感到尖锐的痛,却没动,静静看着她。
“嗯?”女子动作一顿,眯眼:“你好似一点都不意外?”
良芷想了想,说:“嗯,可能是我见过更令我意外的吧?”
遇到过蔺采儿这个疯子以后,别的疯子她都能淡然处之了。
只不过,她挨得近,良芷能看清她眼底的挣扎,直觉告诉她此人并不坏。
良芷平静道:“你不像会杀我的样子。”
女子默了默,良久,手劲一松,钗子脱手摔到地上,在石室中激起一串回音,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滴落:“是啊,我若能狠下心杀了他,我又怎会躲在此处?”
良芷听罢,叹了口气,心想姚咸何德何能有这么多人为他痴情。
不知道哭了多久,女子放开手,满是泪痕的面庞变得阴郁,兀自呢喃,“他喜欢你什么呢?”
良芷见危机解除,饥饿再度袭来,她只能有气无力回答:“不知道,身份吧?”
女子听罢,轻蔑一笑,“身份?你什么身份,总不至于也是富商的女儿?当年他力排众议娶我当正妃,这么多年来都是我陪着他,船上他几乎命丧河水,是我没日没夜的守着他,将他的命留了下来,想不到,他那么轻而易举爱上旁人……”她颓然走到门口,眼神近乎空洞,手扣下机关,石门打开。
“真不甘心啊……”话语荡开在幽静的石室之中。
良芷愣了愣,“嗯?”
搞半天原来不是说的姚咸,是姬九原!
良芷嘴角抽搐:“啊……他不是,不是不是啊……”
石门已经合上了。
良芷:“……”
幸好,良芷也算是在宫廷和民间双重摸爬滚打、见过世面的人,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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