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当然是跑不了的,也是不敢跑的。如白微这般修为,耳目聪明胜她何止数倍?既然她能瞧见对方,那对方必是早就望见她了,且说不好就是故意在那儿等着她。洛水心下一阵痛苦,本就疲乏不堪的双腿更是沉重不已。她这般慢吞吞的,对方既不催她,也不就她。由是原本不过百来步的距离,洛水硬是挪了一盏茶才到对方面前。白微今日身覆天青鹤麾,发束白玉莲冠,照面微微一笑,眸光清浅,不知他底细的直可叹一声“世间青莲色”。可洛水懂得不能再懂,一见他笑就浑身警铃大作,白了脸色。不想白微笑吟吟看她一眼,问道:“此刻当是经讲时间,师侄何故来此?”虽知他多半不过随口一问,洛水还是生出种躲懒被抓的错觉,面色复又转红。她当然不是躲懒,只是背后的理由实在不好尽数解释。洛水本想随口说自己修行时遇了些问题,想出来寻个清净之处慢慢思量。可就怕眼前这人顺杆子爬,不若直接回答——总归他知道她同青言那点事,由此还能消他疑心。于是她半真半假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青言前辈。”白微“唔”了一声,并不说话,神色并无异样。洛水松了口气,问他:“敢问师伯来此亦是要见前辈吗?”白微点头:“是啊,我觉得前辈这儿最是清净,很是方便躲些麻烦。既然师侄来了,不若一同进去?”“这如何可以?”洛水脱口而出。白微奇怪:“为何不可以?”瞧他面色丝毫不见异样,洛水又疑心自己多想,只能勉强解释道:“师伯日理万机,既然来此,必有要事,弟子跟着实在不合适。师伯不若先进去议事,我在外面等着就好。”白微又笑了:“难为师侄这般为我着想。”洛水道:“本应如此。”白微叹了口气:“可惜已经见过了。方我见着前辈,就想起师侄,没想到这般巧,出来便见到了。”洛水直觉这个话题趋于危险,不待他继续胡言乱语,立刻接上:“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还请师伯见谅。”说罢行了个礼,提起一点力气就直奔青言洞府去了。虽然洛水心知方才那番对话必已落在青言眼中,白微大约也知道,因而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可她还是怕得厉害,一路头也不回地奔入青言府中。待得扑入那只穿一袭丝衣的微凉环抱中,她终于是彻底放松下来。青言难得见她这般热情主动,不禁又惊又喜。他将她揽入怀中抱好,小心翼翼地抬手拍抚她后背。待得洛水终于平静下来,他方慢慢收拢了胳臂,悄然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她身上有新鲜的泥土、松枝与挂剑草的味道,应当是来自于她修炼的地方。还有轻微的汗意——他刚瞧见了,她方才来得很急。
他知她在外面遇见了白微,还被隐晦试探了他们的情况。青言当真是想同白微说清楚了。他只是不爱理事,并非全然迟钝:这人几次来他洞府,皆恰好撞上洛水,次次皆要同她说会儿话,显然是有所误会。可他马上又想到,洛水的师父还未回来,按照人族的礼节,总归需要先讨了约许,再说起来才算是名正言顺。不然擅自定下关系,未免有逼迫她的嫌疑。不过……就算他们的事被白微知道了,她为何会怕到这般地步?青言品出了一点怪异来。只是还没等他细思这般感觉由何而来,就觉出怀中身体软得厉害,若非他支着,大约已经软瘫在地。青言伸手在她腹上一探,果然愣住:却是不知她如何修行的,丹田空空如也,居然将浑身灵力几乎抽空,精神瞧着也疲乏得厉害——好似几日前的情形一般。他曾观察过她,不是那般拼命修炼之人,此番年节回来,不知为何几次出现灵力枯竭之兆。若是死命修炼,他还好劝她欲速不达,可若不是的话,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如她这般刚刚突破伐髓的弟子,很少会修习损耗极巨的功法……不过转眼,青言便想了许多。走神间,怀里又有了动静。她借着滑落之势,蹭开了他本就松散的衣襟,软软地贴上了他的胸口。青言愣了愣。他确实在她来之前特地净身换衣,可是……“不必如此。”他稍稍向后靠了些。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艰难转开眼去,解释道:“你身子不适。我不是……只想同你做那事。”可是我只想同你做那事啊。洛水心想。她目光落在眼前人松散的衣襟上:从胸膛到脖颈皆是一片玉白之色,因为扭头的动作,露出紧绷的颈侧一线,如白鹤一般纤细脆弱。她瞧了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软软地将唇贴了上去。青言猛地抖了下。少女的亲吻同带露花瓣一样,湿润又轻飘,他肉体上并非十分快意刺激,心里却突然胀满,忍不住将脸仰得更高。他倏然揪紧手边的藤蔓草叶,努力克制胸膛中翻涌的欲念与冲动:想要就这样一口咬下,再将满腔爱欲注入,让她在自己口中化了。可这般冲动显然是危险的,会惊吓到她。于是他只能在心里勾勒她已然无比熟悉的脸颊、脖颈、乳房、腰肢、花穴,想象自己一会儿应当如何趴伏在她的身下,将之一一舔吮过去,含入口中,好从中吸出更多的汁液来……这般想着,青言的身体便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然而他这般想着,却并未注意到,埋在他胸膛、脖颈不断抚摸的少女虽杏眸含水,然眼神却清明无比。------“世间青莲色”一句化的李白《僧伽歌》:戒得长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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