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友好,特别是当他发现,鬼师在刻意引他入局的时候。
究竟是从哪里开始,他进入到这场幻境里,甚至连以他血液做媒介都没能打破,直到现在才觉得不对劲。
是发现师姐被掉包,还是在他踏入内城时,亦或是当暮景明的消息发来的那一瞬间?
这位鬼师恐怕相当了解他,才能够让他的神魂身躯全都回到过去,即便是在他知道眼前这一切都是鬼师的布局时,也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破解。
沈桓难得被挑起了几分兴致,总算收起那股吊儿郎当的劲。
他现在可是无比的好奇,鬼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走神,和每一位训斥儿孙的父亲一样,他眉头微皱,极为不耐烦的模样,然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毫无一点神韵。
这和当时他在阿婆那里斩杀的小二一样,都是一张纸人罢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颇为明了了,原本应当嫁给黄商小儿子的大小姐,因为通过某些手段,说服了城主,和鬼师达成了交易,因此在他看见的那场婚事里,小姐所嫁的其实是一张纸人。
他进入这幻境的时间,就是鬼师分别和城主,大小姐做完交易的时候,小姐所提到的命运,和那暂且不知道出自谁手里的纸人,他认为都和鬼师脱离不了干系。
既然燕儿的整个幻境的引子,那么她和她的阿婆又发生了什么,燕儿和鬼师也有交易吗?
沈桓思索到这里,被人骤然打断。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沈桓挪回视线,脸上带着颇为温顺乖巧的笑意:“就按您说的照做。”
男人冷哼一声:“算你识趣,行了,我去找城主,你先待着吧,不许乱跑!”
沈桓肯定是不会听他的话的,待男人一走,他就绕到了前院。
黄商府邸是四进四出的院子,表面上看并没有侍卫巡守,但沈桓稍微一看便知道,不管是树上还是屋上,都有一些暗卫。
只不过对于平常人家来说,黄商这里的暗卫实在是太多了些,几乎可以和当时沈桓在城主府内看见的侍卫相当。
沈桓脚尖一踮,轻松绕开了这些侍卫。
前院不太大,他用神识扫过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便随便走走。
绕了一圈,他总算找到了这小少爷的住处。
而这住处,简直可以用奢靡来形容,玉石堆砌成砖瓦的形状,上面还镶嵌着各色珠宝,沈桓在远处瞧着,都觉得实在是伤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小少爷的住处反而没有什么侍卫在一旁。
难道他们是早就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不会回来了?
沈桓隐匿了身形,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股发潮的气味传了出来,也不知道这里多久没住过人了,屋角还有一些蜘蛛网。
沈桓盯着那厚厚的一层灰,过了片刻,总算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抬脚踩了上去。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被变动过,桌子上摆放着的糕点已经看不太出形状了,翻开的大半书籍上满满当当都是灰尘和蚊虫的尸体。
沈桓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咳嗽两声,掀起来的灰都够给他呛死。
这也让他实在有些下不去手,稍微走动两步,在榻上找到了一本册子,看样子上面还被写了什么。
沈桓凑过去一看,差点吓一跳。
那是一个巨大的,因为时间太过长久,已经变得暗沉的一个死字!
用笔之深,几乎可以看得出,写下这个字的人,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恨意。
这会是谁留下的,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沈桓其实也有了猜测。
尽管不清楚,这原本定下婚事的二位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可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最有可能写下这个字的,莫过于就是城主府上的大小姐了。
只是鬼师让他进入这场幻境,又将他扮成黄商的小儿子,莫非是要他亲自把这一切感受一遍?
沈桓顿时觉得身心俱疲,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牵扯进来这场闹剧的。
算了,一切都会有尽头的,对方都把他推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还束手待毙。
总会结束的,他这么想着,但心底隐约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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