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跃:“我没说错话,你赶紧操心你自己吧,接下来怎么办?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虞清出国就是为了远离家庭,逃离父亲的掌控,如今战事频繁,他在外面待不久。
“走一步看一步吧。”
虞清本是很有远见的人,姜澈前段时间才知道,他在这边创业,早已能满足物质和精神需求。
给姜澈的钱都是虞清自己挣的,没有一分来自他的家庭。
如今,竟然说出如此消极的话。
在父亲眼里,他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只要他愿意,能随意摧毁虞清所有的成就。
“虞清,你要不跟你爸服个软,不然他老是这样也没意思。”
虞清拒绝了,跟蒋跃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可能没跟父亲沟通过,如果有效,他就不会在飞机上遇到姜澈了。
姜澈在厨房里做了小炒菜,他听得见蒋跃的话,突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情绪。
他端着菜,放到餐桌上,虞清帮忙盛饭,却被蒸汽咬了指尖,遂被姜澈赶出厨房。
“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呢?”
姜澈给他端了汤,虞清难得迷茫,“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本可以拥有安宁稳定的生活,可他的父亲是最大的变数,头悬一柄利刃,随时会斩下。
家庭这种事情往往剪不断理还乱,姜澈只能笑笑:“那我们就当他不存在,旅游呗。”
“我可不敢出去。”
虞清埋头吃了一口菜,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在今天之前,姜澈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不敢”。
虞清好像永远胸有成算,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可如今的对手是他的父亲。
“他很可怕吗?”
虞清默默良久:“嗯。”
姜澈忍不住问道:“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虞清沉默了更久,说出的两个字差点把姜澈的碗吓掉。
姜澈揉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走私?走什么?”
这次虞清沉默的时间长达整顿饭,姜澈食不知味地吃完,他才说道:“军火。”
姜澈大为震惊,下巴还没合上去,虞清眉心紧蹙,十分不情愿地说出了剩下的两个字:“毒品。”
姜澈怀疑他的下巴脱臼了。
虞清平时斯文安静,尤其是画画的时候,人比画美,只有在床上才会偶尔粗暴些
姜澈想过他家里有权有势,会是一个家教很严的大家族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在现在的社会,竟然还有这种勾当?
“你父亲叫你回去干什么?”
虞清今天格外低落,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意,“二哥死了。”
客厅里置针可闻。
“回、回去处理丧事?”
这是最不可能的猜测,但姜澈实在不敢说出其他的想法。
“接手他生前的工作。”
虞清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今天一起问吧。”
也许明天姜澈就会收拾东西逃走。
应该没有人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还敢留在他身边。
也许吧
虞清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姜澈会有什么表情。
不看,就不会失望。
过了很久,姜澈没有再问任何问题,虞清只听见收拾碗筷的声音,然后是厨房的水声。
他睁开眼,开放式厨房很宽阔,能很清楚地看到姜澈的一举一动。
围裙系在背后,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最没有风情的打扮,最让人感到安心。
姜澈洗了碗,顺便切好水果,他一盘,虞清一盘。
虞清看着果块上的牙签,感到奇怪:“你问完了?”
“啊,也没有别的要问了吧”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但他不想在虞清最难过的时候说这些。
“哦对,还有一个,那你是黑道家族的继承人?”
“我还有个哥哥,他才是继承人。”
“哦先吃果子吧。”
姜澈咬了一口苹果,很脆。
虞清依然望着他,好像很诧异。
姜澈挠挠头,语塞:“呃,黑道少爷也是要吃水果的吧?”
虞清:
他不知道姜澈是装傻,还是真傻。
晚上,姜澈和平常一样出去买菜,虞清在书房里画画,应该还在着手布置下一步转移。
也许他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但总能选出一条生路。
姜澈倒是不害怕,如果被虞清的父亲抓到,他肯定不会杀自己儿子,但姜澈就不一定了。
听起来像是黑道头子,直接杀掉姜澈来让虞清服软,似乎是一个可行的操作。
他居然不害怕。
大概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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