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夫收回手,她忙问:“怎么样?”
“肝失疏泄,气机郁滞,导致病邪侵扰,气血不畅,拖的时间又实在太久了些,才会虚弱至此,若再晚一些,在下怕是都不敢治了。”大夫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套银针来走了一趟针,又开了张药方递给时家人。
言十安先接过去看了看,道:“大半药材我都带来了,反倒是缺几味最常用的,我派人下山去买回来。”
时绪看向小妹,就见她毫不迟疑就应了:“不如让大夫再想想后续还会要用到什么药材,一次买回来,免得后边再下山。”
“也好。”言十安看向大夫:“林大夫,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顺道也给其他人看个平安脉,需要的药材你列个单子,我一并让人送来。”
林大夫应是。
时家在场的其他人很是感激,冬日难熬,主仆病了好些个,二叔祖自年后就没下得来床,但是又不敢请大夫上山,全靠一口气在硬扛着,言十安此举属实算是雪中送炭了。
不一会,病床上的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看着床尾映入眼帘的人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着眨了几次眼,见眼前的人还在她脸上一喜,试探着轻唤了一声:“不虞?”
声音是真的轻,几乎是含在嘴里,但她又实在是太过虚弱了些,说完呼吸便有些急促起来。
“是我。”时不虞看她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眼里的惊喜又那么明显,她很想唤一声母亲,可就像是有人拿东西堵住了她的嗓子一般,怎么都吐不出来那两个字。
她抿了抿唇,用一个让对方安心的承诺换了那个称呼:“我暂时不走。”
果然,她说什么病中的人都信,这就放下心来,不再强撑着再次昏睡过去。
林大夫又仔细号了脉,笑道:“姑娘对夫人来说就是一味最好的药,见到姑娘这病就好一半了。”
是这样吗?时不虞看向昏睡着,嘴角隐隐好似有着笑意的人,那反过来说,是不是她的病也和自己有关?她先是病因,之后才能是医病的药。
时绪安排人领着林大夫就近去歇息,又让其他人先行离开,隻留下自己这一房的人说话。
言十安本以为自己也该避开,可时绪却并未安排人引他去安置,心里多转了几个念头,就听时姑娘已经说话了。
“怎么不早些给我来信?”
“娘不让。京城的事我们也听说了一些,此中必然有你的手笔,娘说你已不知操着多少心,就不必拿这点小事来扰你了。”
时绪朝言十安伸手相请,屋中简陋,只有几把圈椅和几件简易家具。
“今年是时家出事后第一个年,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得她,很是辛苦,偶感风寒后也使了些法子,却未见效,还越来越严重了,我担心这样下去娘的身体要熬不住,这才给你去了信。”
时不虞在床前的脚踏上坐定:“时家这么多人,就没人能帮把手?”
“之前有大嫂在,娘要轻松些,但是送孩子走的时候,娘做主让她跟着一起去了,那些人里也需要一个身份上镇得住的人拿主意,免得乱了套。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帮忙,但总还是娘在总揽全局,操不完的心。”
沉默片刻,就在时绪打算起个话题的时候,小妹转过头来看着他,问:“这病,和我有关吗?”
时绪本想说无关,可话到了嘴边,他稍一犹豫,还是点了头:“往年你离着远,没有办法,可今年你就在京城,过来不过大半日时间。娘以为你会回来过年,可最后只等来了你使人送回来的东西,她一直觉得你心里怨她。”
“我为什么要怨她?”时不虞不解:“我如果对时家有怨,怎会千里迢迢赶回来劫囚,又怎会为了救你们去和言十安做交易?”
被点了名,言十安眉眼不动,乖乖坐着。
“这些我们都知道,娘也知道,可大义上的事归大义,私心上来说,又觉得你是怨她当年护不住你,才让你像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一般在外边长大,在外遇到的人千好万好,又怎及得上在家中养在富贵窝里。”
时不虞很认真的想了想这短短十六年有记忆以来的人生,确定以及肯定:“我没那么想过,在外边这些年我每天都很开心,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能过得比我更开心了。”
时绪趁机道:“等娘醒了,你告诉她你这些年过得有多开心,去了她的心病。”
也……不是不行,时不虞应下来。如果只是多说一说自己那些开心事,就能让她不内疚,不多想,那她愿意的,毕竟,她打心底里希望对自己好的每个人都好好的。
时绪开心了,他也想和小妹多聚聚,可抬头看到言十安,又想起来他们在京城那一摊子事,忙又补了一句:“若是京城事情紧要,等娘醒来陪着说说话,解了她的心结就好。”
“不差这几天。”言十安接过话来:“若有紧要的事,我派人送来即可。”
时不虞算了算,歇战期还有段时日,离春闱都还有十一天,多待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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