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霞眼神扫了一圈,也不是不行。
“姑娘去公子那边书房待几天,阿姑给你开道门出来。”
时不虞一把抱住万霞的手臂:“阿姑你真好。”
万霞捏捏她的脸:“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小心肝。小心肝可以去睡了吗?”
“小心肝说可以了。”
万霞眼尾的笑纹都露出来了,揉揉她的头,揽着她出屋。
两个人紧挨在一起,风吹在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凉了。
次日上午,曾正就将卷宗送来了,翻开记载那个案子的那一页递给她。
“算算时间,是八十二年前的一桩旧案。”
时不虞接过来,说了声您先坐便埋头细看。
这是一桩兄长为了夺取弟妻,用此方法杀死弟弟的凶杀案。本来无人察觉,多年后兄长酒后失言,才让妻子知晓了当年真相。
妻子是个烈性子,当年因为兄长待她孤儿寡母好才改嫁,得知真相后立刻携儿子告了官。兄长被抓下狱,严刑拷问之下坦白自己用此毒如何杀死亲弟。
之后案子递交大理寺核准,留下了这个案底。
时不虞看得仔细,好一会后才抬头:“这卷宗可以放在我这留用一日吗?”
“这种陈年旧案,大理寺不知有多少,多一卷少一卷无人关注,姑娘隻管留下。”
时不虞也不和他客气:“那我就留下了。”
送走曾正,时不虞立刻前去拜见丽妃。
丽妃刚从寺里回转,正捧着姜茶喝着,听说她来了心底立刻生出一种‘她过来又有什么事’的感觉,并且,不太想见。
可行动上却立刻让人去请进屋来,并让人去煮果茶。
时不虞一进来,她便率先开了口:“画像给素绢送去了,还没回信。”
“安全为上,不着急。”时不虞见她指着罗汉床的对面位置让她坐,便也不客气,这里离着近,正好方便给她看东西。
“曾正在大理寺找到点东西,拿来给你看看。”
大理寺?丽妃看着这都泛了黄的卷宗,接过来看向展开的那一页,一开始不明所以,可看到后边她反应过来,身体猛的坐直了,一行行按着仔细的看。
“此毒来自于一种以毒蛇为食的飞禽粪便,若中此毒,牛角磨成粉可解。若混入酒中饮下,毒性剧增,中毒者有醉酒之状,之后渐渐失去神智,永睡不醒。银针验不出,身上全无异常之象,看起来就像在梦中骤然离世……”
丽妃用力按住这一行字,抬头看向时不虞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的!先皇当时就是这样的!大总管扶着他过来时就像醉了酒,走路都打晃。我扶着他躺下,想喂他喝点解酒汤,可怎么都喂不下去,我就喊他!他看起来很难受,眉头皱得很紧,把我的手也抓得很紧,最后像是拚了命才睁开了眼睛。也隻来得及交待我给国师去信!并告诉我计辰害他!让我护住孩子!之后就在我怀里没了气息,可那样子看起来就像睡过去了一般。”
丽妃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声音颤抖:“我当时差点晕过去,可大概是人逼到极致,我又无比清醒的知道计辰此时一定在盯着我的宫殿,我只要有一点不对,他都会对我不利。所以我就和平时一样熄灯,守着先皇过了一夜。到次日一早我才尖叫晕倒,唱足那一场戏。”
丽妃低头看着这卷宗,似哭似笑:“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先皇的神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痛苦,就像一梦睡了过去。太医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也没查出个什么来,最后只能认定先皇就是得了急病,骤然驾崩。我知道不是,可我什么都不敢说,还得做戏,率先领着邹家拥戴计辰登基,以此换来他的信任,争取到了出宫居住。”
丽妃轻轻擦了擦眼角:“如今再回想那段时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时不虞捧着兰花姑姑递来的果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静静的听她说完,见她此时情绪回落一些了才说话。
“您再仔细看看,症状是不是一模一样。”
“是,错不了。”丽妃斩钉截铁的道:“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一年,但对我来说,如在昨日。”
“那我就往这个方向去找找线索。”
丽妃看着她:“你怎么想到要去大理寺找线索?”
“这线索是自己找上我来的。”时不虞笑着说了说曾正去挖古家坟的事:“兜兜转转,竟是贵妃将这线索带到我面前来的,皇帝真是气数尽了。”
竟是如此。
丽妃低头看着这卷宗,二十一年过去,她终于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先皇死亡的真相,迷雾一般的前路,好像也清晰些了。
到达双绳
游老悠悠闲闲的自己和自己下着棋,听着脚步声掀起眼帘看了门外一眼。
离开京城几十年,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剩几个了,既然打定主意暂时不露面,便也哪家都没去走动。
就算在家里,除了那个这个时辰应该在衙门当值的傻儿子,也没人敢这么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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