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茫茫,封住山谷的来路,却有骏马踏雪而来,雪水浸透鬃毛,马儿在林前跪下轰然倒地,骑手从马背上滚落,却仿佛毫无痛觉一般地穿过山林奔向湖边。
小船刚刚停泊在湖畔,霍予弯着腰掀开帐幔,他长发散漫衣衫不整,怀中的大氅却严密的包裹着nv人的身躯,只露出满头青丝,他怀抱的动作如此珍惜而小心翼翼,仿佛怀中是绝世的珍宝。穿过林间的沈轶正看到这一幕,只一眼他就认出这是他找寻了数月的兄长与ai人,如此暧昧的姿势,与霍予身后船帐里凌乱散落一地的衣袍,他几乎可以想象刚刚发生的是如何激烈亲密的交缠。
沈轶跪倒在地,连续多日奔袭不眠不休的苦与惊痛一起涌上心头,他吐出大口鲜血,昏倒在地,视线里最后看见的,是少年时唯一正眼看待过他的兄长漠然的眼神。
当沈轶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大雪后昏h浑浊的夕yan笼罩他的视线,他几乎看不清眼前人。沈青扬手,一杯冷茶泼在他脸上,冰冷的水珠洗去他眼前的y翳,沈轶终于能看见他找寻了数月的心心念念的nv人,和她更加冰冷的脸庞。
他却低声笑起来,“你还活着,真好啊…”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沈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是,告知我你的下落的字条只允许我一个人前来,我怎敢不从。”他贪婪地凝视着她,一寸一寸地看过她的脸,像是想把她烙印进自己的灵魂。
沈青几乎被这样的眼神灼伤,她皱起眉,回过头看屋里的,明天一起补上,感谢大家!
京城谢府的灯火在暗夜中同样不灭。恢弘的府邸气度不输g0ng廷,中堂上高高悬挂着昭帝御笔亲赐的荆国公府,不日就将被替换成更为荣耀煊赫的柱国公府。
堂中的人的神情却是焦虑的。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谢恒将手中的卷轴掷到地上,怒斥道,“万象城我守城不出,谢家指派的督军贪墨粮草,这些事情怎么会传到京城来,又怎么会吵得如此沸沸扬扬!你这个首辅每天在天子脚下,都在做些什么!”
跪在下首的谢韫眉头紧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万象你闭门不开,本就做的太过分了。”
“你!逆子!——”谢恒端起手边的茶杯就掷向跪在地上的人。谢韫头也不偏,仿佛习以为常。“没用的逆子!明天我要入g0ng,问问你妹妹,这些话可曾传入昭帝耳中。”
鲜血从谢韫被割破的额角流下,流过他弯起的嘴角,显得更加诡异。“妹妹,呵,父亲大可以去问,我们的皇后殿下上一次见到昭帝是什么时候,今年的元日庆典还是去年。”
他漠然地看着台上的人的脸se气到紫胀,偏过头看着地上的卷轴,“流言虽然有据,但这gu卷起它的风来的太猛太烈了。父亲,昭帝已经在怀疑谢家了,这是一个警告。”
“你说什么!”谢恒悚然,他探过身,“你是说,这些流言背后的人,是昭帝?”
“上一个军功累累,朝中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七年前的沈凌风。他是什么下场,父亲难道不是最清楚吗?”谢韫抹去唇边的血迹,鲜红的血ye在他手心涂抹开,如同七年前的夜晚,在他面前自戕的恩师夫妇溅落在他脸上的血迹的颜se。
“逆子!竟然敢质疑你的父亲!怎么,怪我当年害了你的师傅?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谢恒气到极致,竟喋喋笑起来,“你倒是巴不得自己姓沈吧?你暗地里帮沈青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惜沈青半点不肯理你,人家可是当你做杀父仇人呢,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沈青…沈青,明天倒是就是他那忠心耿耿的副将的公审了。什么北漠的探子,我看不过是他给自己兵败找的借口。这一点他倒是不像他那讨人厌的父亲,是个狠得下心的人。”谢恒脸上浮现出y狠的笑,谁能想到呢,如今的一等柱国公,谢大将军,当年也不过是沈凌风麾下一个不起眼的校尉。
“有一点你没说错,昭帝是个疑心病重的人,眼下,沈青还不能倒。他倒了,谢家就更惹眼了。”谢恒站起身,不去看台下被自己砸破额头的儿子。“明天这场审判,务必按si了沈轶是北漠细作的身份。”
“是。”谢韫冷漠地答。他闭上眼,少年习武时一直沉默地站在沈青身后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划过脑海,沈青,是这样吗?此去经年,你已经变成了会牺牲身边人换取自己平安的人。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啊。
同样沉沉的黑夜笼罩着北漠,沈轶被掳,帝王病重,皇庭一片风雨yu来的气息。鲜血的痕迹在皇庭之下的台阶上,连日的雨水也冲刷不去。摄政王的脾气越发y沉难定,违逆霍予的人不是被废黜,就是被当庭斩首,龙泉宝剑近日已经见了几次血,如今的朝堂,人人战战兢兢,几乎无人敢大声说话。
漩涡的中心摄政王府却是寂静的。冷月照耀着霍家祠堂里肃穆陈列的牌位,也照耀着靠墙肆意瘫坐的人,霍予的手边赫然是东倒西歪的酒壶。他举起一壶,上好的桃花酿浇sh他的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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