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澜沧的时间,最后居然半天不差。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将手中的柴草投入火堆,注视着火苗蹿得更高。被雨水沾sh的黑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沈青眯起眼仰起头,沈轶正垂首看着她。
多么奇怪啊,这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但她看见这双眼睛,就还是知道是他。
故人的回忆犹在心头,沈青并没有好脸se,“你有什么事吗?”
沈轶在她身边坐下,“你之前问我的,安宁公主所中之毒的解药,我刚刚收到消息,原料已经配齐,我已经着人快马加鞭送去g0ng中,对她身子无害,你可以放心。”
沈青一震,安宁所中之毒和之前她给昭帝下的毒是同一种蚀骨散,发作之时身t如万蚁噬咬,并会在幻象中看见最痛苦的回忆,令人逐渐失去t力与意志。沈轶所奉的丹药只能缓解这种疼痛,却会令人上瘾。
她出身药王谷,自然知道蚀骨散的解药有多难得。药方几乎是众人皆知,但要配齐西海鲛人泪,北漠冰川雪莲,宁都南疆蛊王粉,往往穷尽钱财时间也不能等到三者同时现于世间,即便是老谷主一生,也只为两个病人凑齐过这三味药方。她日前给谷明岚发出信件,也只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却怎么也没想到——
“你去南疆密谷了?”她回想起沈轶前些日子常常突然消失,又在半夜才回到队伍中,她对他的行踪向来是不闻不问,此刻想起却是万分惊疑。
沈轶垂首不语,沈青抓住他的袖子,往上掀开。密密麻麻的血线布满那本就满是伤痕的小臂,汇聚到大臂上已经蔓延开si灰se的r0u块上。沈青倒x1一口冷气。
鲛人泪和冰川雪莲难在鲛人与雪莲多年难得一见,蛊王却是南疆密谷人人饲养,蛊王粉难得,难得它需要以命来换。
血r0u饲养的蛊王,完全成型后心甘情愿为饲主所焚化后留下的躯壳,是为蛊王粉。饲养蛊王的人t往往届时已经蛊毒入髓,不久也会si去。
沈轶明显是做了处理,将蛊毒限制在了左臂上,纵使如此,这毒仍然大有概率会蔓延进他的心脉,到那时候便是药石无医。“你,为什么——”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沈轶微微笑着看她,眼神竟然是宁静而满足的。
“你想要安宁公主活下去,想要北漠无人可以渗入南宁朝堂。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沈轶安静地凝视着她。他知道沈青对他的杀意,也知道这杀意的由来,更知道她打算澜沧江之后自己亲自去南疆密谷取蛊王粉。
那么她想做的这些,就让他来一一为她实现吧。
何况蛊王毒的痛苦实在是不算什么。他回想起在宁都天牢里经受的九十一种刑罚,昭帝说要放过他,却像是玩弄他的x命一般要他尝遍天牢种种惨绝人寰的刑罚。白天与黑夜模糊,身t的感官被完全扭曲,si亡甚至是甜美的诱惑。那样的痛苦里,让他活下来的只是昭帝的一句话。“活着,我就让你去到她身边。“
“沈轶,我说过,我并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半晌,沈青轻轻道。她并不看他。
沈轶垂首,正yu说些什么。变故在此刻陡生。
前一刻还在饮酒玩乐的众将士忽然惨叫着倒下,密林后钻出数十个手持弓箭的绿衣人,这些人身材矮小却行动极为敏捷,箭雨密密麻麻s向将士与马匹,丛林远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竟是还有援军。
沈青心知中计,一扫而过全场,没有饮下那毒酒的竟只有她与沈轶二人,她暗叹一声,抓住沈轶的手跃上身边的骏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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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两人摆脱追兵,已经是日暮西沉时分。这次的进攻来势汹汹,一看便是南疆当地的si士,颇有不si不休之势,沈青砍杀到虎口变得麻木,眼前翠绿的密林与鲜红的血雾交织,甚至看不清颜se。好在两人从前的默契仍在,联手杀出一条血路,虽然都落得狼狈万分。
沈轶在巨石后点起柴火,目光一凝,“你受伤了。”淋漓的鲜血从沈青的肩胛处不断流下,滴答的声响落在黑夜里,在火光映照下泛出妖异的浓黑,令人心中一紧。
沈青抚上自己的肩,那有毒的箭矢只在后肩上擦出一个小小的伤痕,是以她甚至没有注意,但附近的血r0u却已经被腐蚀开。她抹了一把毒血放到自己鼻子下凝眉闻嗅,毒x虽烈,好在伤口不大,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只是任它继续腐蚀肌t下去怕是难以痊愈,眼下是麻烦了。
沈轶握住她的肩,“让我来。”
温热的唇舌覆上她0露在外的肩颈,他t1an舐过她的血r0u,一点一点x1出那浓黑的淤血。疼痛与奇异的感受同时涌上心头,沈青看不见身后埋在自己肩上的人的脸,心头却觉得沉重。她知道他们想起了一样的回忆,当年的澜沧江之战,他是如何背着重伤的她一点点走出埋伏,又是如何以血r0u之躯为她疗伤。一样的地方,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们的身份已然走向无法挽回的对立。
鲜血的颜se逐渐变回殷红,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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