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那猫一声惨叫,她赶紧往自己房间跑,红姨开门出来看见了她,在后面心虚呼唤:“小黎,这么晚了找我干嘛呀?”
打死方黎人也没想到,好好出来旅个游还有这茬在最后等着。一想到这些天自己被蒙在鼓里,气得直接跟她摊牌:“你在跟我妈讲电话是吗,你俩打算卖了我啊?”
红姨脸一僵,笑容挂不住了:“说……说什么呢!只是交一个朋友,以后去了欧洲也有认识的哥哥,多好!”方黎人想一口水喷她脸上:“这么好,你自己去见吧!”
红姨气冲冲地跟到她房间门口,见她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换了副嘴脸:“你的证件都被我收起来了,想走不可能!除非乖乖跟我去见了那些男孩,我就还给你!”
方黎人想不到她这么无耻,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摔:“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红姨眼皮得意地一翻:“报啊,我让你爸妈跟警察解释!”
见小姑娘瘦弱的身子气得发抖,她神色不忍地一缓:“我和你妈妈只是想让你多认识点新朋友,又不是要你命,真是不识好歹!赶快睡觉,省得长黑眼圈。”她拉上门,还上了锁。
方黎人是激不得的,越激,越会做出理智之外的事。她往投射着皎洁月光的窗外一看,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只拿一个手机,攀着窗台就跨出一条细细的腿去。
往下一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红姨把自己安排在最高的一层。这里离地面起码十米,就算摔不死也会断两三根骨头,一阵眩晕过后,她将坚定的目光锁定了一米远处的那棵芭蕉树。
如果纵身一跃,说不定能够到那棵树伸出来的叶子。但如果失败了……她摇摇头,把胆怯从脑子里赶出去——跟奇形怪状的男人们相亲才是最恐怖的!
红姨关上门后没走,站在门口听她有没有乖乖睡觉,却意外听见树叶摇晃的声音,她一边大惊失色地想“不会吧”,一边打开门,正好看见方黎人抓着一根快断的枝干吊在半空的画面。
她尖叫着跑过去,伸出手却只能徒劳地看着方黎人掉落,她闭上眼睛不敢看。过了一会儿睁开一条缝,才发现方黎人一路接受芭蕉叶缓冲,安全掉落在柔软的泥土中。
松了口气的同时,红姨气得抓狂,手握成拳在窗台上砸:“你这个小妮子,要气死我啊你!”方黎人扶着摔疼的腰,头也不回地往大路上跑。
她打车到了机场,想着先买一张机票,才发现所有的卡都被冻结。而出于家里安全意识的培养,她从来不在一般支付渠道里留太多钱,并且在之前玩的一个月里就零零散散花差不多了。
她给爸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倒是也有其他认识的朋友,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机场的工作人员见她满身狼狈,一身睡裙不说,脚上拖鞋还掉了一只,早就盯上她。她索性上前求助。
没想到,听她说没有证件也没有钱,工作人员第一反应就是:“你家人呢,把联系方式给我们。”方黎人心里翻了个白眼,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溜走了。
她蹲在马路边,咸湿的晚风悠悠吹动刘海,心里充满了脏话,不明白怎么会流落至此,世界上仿佛已经没有了她的栖身之所。
靠,真想去流浪。她郁闷成了一个愤世嫉俗的文青,甚至有点想抽根烟。
这时一个略带迟疑的好听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小黎……小姐,是你吗?”方黎人惊讶地回过头,一个高大的男孩背着黑色单肩包,拖着一个行李箱,正关切地打量着她。
她瞅那人有点眼熟,加上那种男大学生独有的清爽气很少见,想了半天:“啊,你是温泉会馆那个射击冠军!”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了。男孩腼腆地挠挠头,弯起眼睛笑笑:“嗯,我是蒋南诚。小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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