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安抚了徐云栖几句,吩咐道?,“荀卿,夜深,你亲自送珩哥儿媳妇回去。”
皇帝不交代,荀允和也本?有?此意,行过礼,父女俩一前一后跨出?奉天殿。
前方夜色如渊,沁凉的寒风掠过来,飕飕往她衣领里灌,徐云栖捏紧衣领,缓慢下阶,荀允和立在台矶处望着她的背影,就?仿佛看到那纤细的人儿一步一步往深渊里陷,他心里滚过一阵疼惜,大步跟了上去。
马车一前一后抵达王府,熙王大约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荀允和先从马车下来,二人隔着台阶相互作了一揖。
这边银杏扶着徐云栖下了马车,徐云栖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对着两位长辈,还是露出?了笑容,
“父王怎么还没睡?”
熙王摇摇头,“珩儿不在,离开时一再嘱咐我照看你,深更半夜你出?门?,我便代他等你。”
熙王这话明明很合情理,徐云栖偏偏觉得有?些奇怪,嫁入王府这么久,熙王也从不像今日这般关?切,真的是因?为裴沐珩的交待吗?
荀允和不忍女儿吹凉风,催着道?,“你先在府上歇息两日,太?医院的事交给?爹爹,爹爹来处置。”
徐云栖一时还拿捏不定主意如何对付范如季,眼下着实得先缓两日,她轻轻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开。
等她一走,熙王下台阶而来,问荀允和道?,“述之,发生了什?么事?”
荀允和将经过简单告诉他,熙王心里咯噔了下,脸色微沉,“这个范如季,好生可恶!”
荀允和也觉得范如季今日有?些反常,仅仅是因?为云栖是女子便对她防备至斯?还是有?什?么旁的缘故?
天都快亮了,折腾一夜谁都很疲惫,二人寒暄几句各自回府。
徐云栖这边卧在拔步床上辗转反侧,陈嬷嬷早备了些参汤,银杏自个儿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进来给?她,伺候着徐云栖喝完,银杏悄悄爬上床,覆在她耳边低声问,
“姑娘,您打?算怎么办?”
徐云栖搂着小丫头,想了想道?,“咱们先等两日,瞧瞧那范如季会如何?”
接下来两日徐云栖留在王府不曾出?门?,到了第三日巳时,门?房着人送了一个锦盒给?她,
陈嬷嬷拿进来时告诉她,“太?医院着人送来的,说?是您大前日在太?医院落下的药丸。”
前段时日范如季不许徐云栖出?诊,她大多时候便待在生药库捣药,做了不少药丸。
徐云栖笑眯眯接了过来,“好,您去忙吧。”
等陈嬷嬷离去,徐云栖立即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装着十几粒药丸,徐云栖却知这里头绝对不仅仅是装了药丸这么简单,她左翻右转,终于在盒子夹层里寻到一张字条。
“午时三刻,应福楼一见。”点名只见她一人。
徐云栖看完,闭了闭眼。
银杏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成,您不能去,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徐云栖摇摇头,起身取来火石,将纸条烧了,“对方若真要杀我,悄悄动手便是,何至于约见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去一趟。”
银杏怎么都劝不住,最后气鼓鼓瞪着徐云栖,“那我去隔壁寻荀阁老?,请他暗中保护您。”
徐云栖这个时候倒不是要跟荀允和生分,她从大局出?发,“如果我没猜错,此人是范如季无疑,若咱们声势浩大,他恐不露面,当然,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我先吩咐黄岩探路。”
银杏这才放心。
黄岩是裴沐珩留下来的护卫,他这人旁的不说?,乖顺,细致,对主子的话一字不错地执行,徐云栖用的很放心,她来到斜廊,招来黄岩,隻道?自己?午时三刻要去应福楼,让他去排查,黄岩带着两人便去了。
应福楼便在东华门?外的灯市,此地是京城最繁华的市集,又因?在皇城附近,出?入皆是达官显贵,不仅铺子装潢的十分雅致上檔次,就?连幕后东家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灯市占据近一坊之地,街道?南北交错,纵横八达,临街的铺子鳞次栉比,一楼迭着一楼,旌旗蔽空,好生热闹。
应福楼在这繁华的市集中,并不显眼,它是一家专营包子点心的小店,说?是小店,方圆占地也不小,共有?两层楼,辰时开铺卖包子点心,午时包子歇业,便成了一家茶楼。
得到黄岩肯定的答覆,徐云栖在午时三刻准时出?现在应福楼附近。
这个点,应福楼不如附近旁的铺子生意兴隆,显得些许冷清,徐云栖在楼下点了几样点心及一壶碧螺春,便上了楼。
二楼开间?不大,往南开了一大扇窗,迎面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四处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叫卖声。
徐云栖无心欣赏风光,神情戒备往东面雅间?走,就?在这时,一隻手突然从雅间?内伸出?来,以迅雷之速将徐云栖拽了进去,银杏见状赶忙扑过来追,可惜门?被人从里面拴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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