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阑。”迟沃川介绍。她笑,白皙近乎透明的面孔,细细纹路从鼻侧沿到唇角:“女朋友?”“女的朋友。”迟沃川看向京阑说“王亦,那首歌词就是她填的。”京阑与王亦互相招呼了声。迟沃川问:“冷柏人呢?”“在台后面接线吧,他们好像在说灯光没调好。”“我去看看。”迟沃川拍了拍京阑的肩叮嘱“既然来了,你也要好好劳动,我把你交给这里的大姐头,跟着人家好好做事,别砸了我的牌子。”说完便跑了。于是,京阑便跟着王亦一起挂拉花选气球喷彩漆。女生要干的事情也实在不多,没半个钟头就完工。王亦拿了两罐可乐回来,两人坐在小圆桌旁聊天。京阑这才知道,乐队名叫“射手星座”因为四个成员全部是射手座的。只有主唱林萻是高中生,其他三个,包括头头冷柏,都是大学三年级。冷柏和丁惟照是读信管的,海阔是念广告的。令她意外的是,王亦是早冷柏两年毕业的学姐,足足大了他四岁。或许,在纯粹爱情的宣言里,没有任何标准,年龄差距和社会经验都会变成虚无的零。王亦有她说不出的心事。冷柏也有他曾经的挣扎。就像填写的那首相爱,从尘埃的洗净到灵魂花朵的绽开,必然有他们走过四季岁月的足迹。同一频率的呼吸,看似简单,却容不得一点默契的偏差,零点零一秒的灵犀迟到,失误便是咫尺天涯。直到快七点,舞台的电线音响以及灯光设备才搞定,迟沃川与一群男生满头大汗地从下面的工作室钻出来。“搞这种设备电器的东西,还是小川行,惟照之前简直在瞎弄嘛。”其中一个一身黑的抱怨,是海阔。“冷柏,我们先上去试试效果吧。”林萻走在后面,跟最后出来的说。那个男生抬头看来,很“白马”的一张脸,很“黑马”的气质。眼神与王亦相触,是笑。“王亦,彩带买了没有?”海阔问。王亦“啊”了一声:“其雷不是说他来的时候会顺便带来吗?”海阔笑:“阿白,你哪次见殷其雷记得这种事情?那小子一见街上的美女,祖宗十八代都会忘光。”“这样啊,那我现在去买好了。”她站起身。“海阔最欺软怕硬,王亦有人撑腰,他也敢惹?”迟沃川插嘴。“你别去下。”冷柏朝着王亦说“已经跑了一下午,让别人去跑,大不了不用彩带。”丁惟照海阔他们四人怪笑起哄,叫得最响的是迟沃川。冷柏捉着他的后领,推了一把:“臭小子,你去买。”迟沃川说:“体恤冷老大一片怜香惜玉之心,小的领命;可否请老大赐同行者一名,以解路途寂寞?”王亦也笑了:“叫京阑陪你去好了。”一出去走就是几条街,两家礼品店里的欢乐彩带搜刮一空。七点多的天空已经暗下,城市夏夜灯的华妆初上。从天桥上看,路灯挥出游离的幻彩,半边天照亮;车阵的灯光连成排,从天的那一头一直延伸淹没在另一个尽头,火龙流动,繁华的气息愈重。因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从来没想过这么贴近地去感触过夜的迷离。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女孩大着胆子靠了上来。“哥哥,买朵玫瑰花给女朋友吧。”迟沃川先是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围:“你跟我说?”“怎么卖?”京阑问。“五块两朵。”女孩子乖巧地答“姐姐,买一朵吧。”京阑掏出钱买了两朵。女孩子却亦步亦趋,不肯离去。迟沃川突然转身说:“你篮子里还有多少玫瑰花,都卖给我吧。”京阑看着那个篮子,里面少说还有三四十朵,五块钱两朵浪费金钱。“玫瑰花谢得快。”她提醒。她才不要捧着这么多花回去,会被王亦他们笑死的。“什么花都会谢的,我就当做好事。”迟沃川买下花,女孩子兴高彩烈地跑掉了。“白痴。”京阑轻骂了一句,心里已经在想着等会儿收了花要怎么说。玫瑰花是情人的花,他送了不就是种表白吗?她如果说声谢谢会不会太奇怪?但是不说谢谢她又该说什么?他会不会趁机说那三个字?她该不该这样没矜持地回应他?她心又跳得厉害了,胡思乱想里看了他一眼,他却半天没动静。她咬着唇正在疑惑间,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对过来的眼睛闪亮得可疑。“你想说什么?”她的心脏快负荷不了这样的紧张了。“我想说你等等。”捧着一大把火红的花转身便走进旁边的一所灯火通明的基督教堂。她顿时不能理解了:“迟沃川,你干什么去?”他回头笑得绝对无辜:“献花啊。”咯噔!一块大石头当中砸了下来,让她晕头转向。原来前面的少女情怀竟是自作多情、美梦一场。呆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里,她越想越丢脸,越想越好笑:“迟沃川,你去死!”“干吗叫我去死,我现在还不想上天堂啊。”他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星期天晚上,里面正在做礼拜,要不要进去看看?”“不要。”她僵着,深觉面子的失落。“你好像不高兴。”他不死不活地来撩拨着虎须“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了?”“我没不高兴。”她甩头就走。“真的?”他追了上去“口是心非。”“乱讲。”她回头假做了个笑,心口的气愤却像啤酒泡沫在翻冒。“你是不是以为我那束玫瑰花是买给你的?”她恼羞成怒地站定:“那么俗气的花谁会喜欢,你白送我也不要。”他停在她身旁,一下子静默了,瞅着她涨红的面孔:“你怎么那么死要面子的?承认了又不会是地球末日。”手自身后伸出来了,递到她面前的竟是一枝含苞的玫瑰。她呆呆盯着花半晌,心情起落得太快,一下子不能够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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