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声移开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闹钟。
“哥,”施简唤他。
“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出去玩,”他依旧淡淡地。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妮妮想,你要她永远住在这里?住在施真的房间里,睡别人用过的床,玩别人的旧玩具?”
“施简。”
“你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施简,”陈麟声放下了闹钟,他掀起眼皮,对上施简的眼神。
施简的胸口起浮着,二人对视片刻,他看向了别处:“对不住,我讲错话。”
陈麟声看他犯倔的样子,心觉好笑,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能动,什么都要靠安嫂,我要出门做事,谁也拦不住。”
“真的?”施简说话的语气像个孩子。
“真的。”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我刚还想让你把车钥匙留给我。”
“当然是留给你,难道留给安嫂?”施简一副厌恶的表情。
今年安嫂的儿子有时也来,手脚不太干净。
施简看他们母子不顺眼很久了,决定旅行回来就发落掉。
小太子要夺权了。陈麟声有些欣慰。
“这个,给你,”施简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把塞进陈麟声手里。
还未等陈麟声细看,施简拔腿就往外走。
陈麟声下意识握住那礼物,圆圆的,沉沉的,用稠帕包着,有些凉。
不用看,是那支镯子。
他还给施简,是为了让施简送给未婚妻。
“喂,”陈麟声喊他,“这是你阿妈的东西。”
“这是我阿妈给你的,”施简倔起来像头牛,“我阿妈有送礼物,不用你给。”
“施简!”陈麟声有些生气。
施简听得出他生气,乖乖停在门口,别过头。
来到他跟前,看着少年人的眉眼,不知怎么,陈麟声叹了口气。
他问:“阿简,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什么啊。”
“你对阿玉,是真心的吗。”
阿玉,施简女友,有个做珠宝生意的老爹,给女儿的名字也起得珠光宝气。
“我当然是真心的,”施简语气有些冷。
“好,”陈麟声托起他的手,将翡翠镯重重放进他手心,“你不违心,我也高兴。”
洗过澡,躺在床上,陈麟声望着天花板。
他的耳边回响着施简的质问,挥之不去。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妮妮想,你要她永远住在这里?住在施真的房间里,睡别人用过的床,玩别人的旧玩具?”
施简说的是实话,所以震耳欲聋。
妮妮现在就睡在施真幼时的房间里,枕边摆放的粉色毛绒大象,是施真最爱的玩具之一。
妮妮还小,她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爸爸是否在她身边。分房睡的第一天,什么都使她新奇。明明已经带着笑容恬静入睡,可陈麟声一起身,她就会忽然惊醒,然后小声地哭,小声地流眼泪。
妮妮很少大声哭。
她的心脏有一些问题,出生没多久就做了手术。
陈麟声看不得她无声的委屈,自己不睡觉,一夜一夜地陪着她。再后来,陈麟声会在自己手腕和小床的栅栏上绑上一根长绳子,妮妮很聪明,想爸爸时,就会拽绳子。
施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问,如果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要分房间,反正妮妮还小,也谈不上男女有别。
陈麟声不顾他的意见,依旧默默执行着。
有时候,他一晚上要看几十次儿童房的监控。
他是舍不得,可他又希望妮妮独立,希望妮妮坚强。
他本觉得自己是个坏爸爸。
今天施简提起妮妮,他就更加愧疚。
他想让妮妮坚强,自己却没有为妮妮建造足够坚实的堡垒。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安嫂也看不起他,照顾妮妮时总显得那么不上心。
施简问他究竟有什么把柄。
把柄。
陈麟声闭上了眼睛。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陈麟声反手拿起来,疲惫地掀开眼皮。
是麦秋宇的信息。
r:睡了吗?
看着屏幕里冰冷的方块字,陈麟声没有要回复的欲望。
r:我猜你还没睡。
麦秋宇走过花园,顿感一阵寒冷,他裹紧了外套。
刚路过一从茂密的灌木,他就听见手机响。
theodore:什么事。
看着这三个字,麦秋宇笑了笑,打字回复:今天很累吗?睡那么香。
theodore并没有回复。
麦秋宇等了一分钟,又回:
回复我。
这次很快,屏幕还没有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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