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就跑多远。可是现在呢?他显然是颓败的,沧桑的。即使他重振了长鹤集团一度下滑的声势,可是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他不快乐,这十五年来,他不快乐。可是他曾经是那么热情的少年呵!那么年轻,那么狂野。难道,当初自己帮着汪萍拦阻他们,真的做错了吗?他不禁歉然道:“少爷,你先别多想了”霸田彻放慢了车行速度。他知道傅严跌进了深深的自责里,而自己也是。暗严闻言,赶忙从昔日的记忆里抽身,他强持镇定地问道:“那那些邻居知道她搬到台北多久了吗?”说这话的同时,他也在心中打转着一个念头。“这我倒还没问,只是先来告诉少爷这个消息,我打算明天就去台湾一趟,当面找那邻居在台北念书的女儿问个清楚”“我也去!”傅严好久没有如此激动。一股久违的沸腾涌上心头,他要亲自去找她。霸田彻抿紧唇低声道:“少爷,别忘了老爷的‘交代’”“不!”他吼着。这十五年来他从没有这么提高过自己的声音。“什么‘交代’都没用!都已经十五年了难道,我还要一直待在这里再等她的消息十五年吗?阿彻你知道吗?我连见到她,都没有把握能挽回她啊你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残忍?你跟我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我这十五年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被了!这肩负在身上的“遗命”还能让他禁得起一次错过吗?这像金箍圈一般梏紧他的头衔与职责,比得上十五年的漫长等待吗?“少爷”冈田彻看着后视镜低头不语、面色凝重的傅严,百般困难地开口说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的面前的,她能谅解的,我把一切都说给她听,这样你就不必违逆老爷的‘交代’了”霸田彻发誓他绝对会尽自己所能,不再让傅严像只折翅的鹰,忘了飞翔的本能,只是日复一日地孤独、沉默。“阿彻,你做不到,你也不会懂的”傅严的眼里一黯,声调沙哑:“她不会轻易谅解的她受伤了,那天她逃走了,而我没追到她,她不会谅解我的,什么解释都没有用。她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很倔强我如果不亲自去找她,她是怎样都不会跟你回日本的。是我的错,我没有理由要她这样为我。也许她早忘了我,可是就算她忘了,我也要亲耳听她跟我说,否则我不会死心”暗严将语气转硬,再次说道:“我一定要去,你不能再不帮我!”霸田彻知道傅严心意已定,可他担心的是汪萍的反应。“可是夫人那边该怎么说?”她是个关键。暗严只要一思及那让他这十五年来活得如此痛苦的母亲,心便如沉铁般闷重不堪。他烦乱地说道:“你就说公司最近有个case要与上海那边合作,我要去上海开会。你偷偷先买好台湾的机票这事秘密进行,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会办妥的。只是这事我还要告诉一个人,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他的”冈田彻说得有点为难。暗严知道那个人是冈田弘也,但他相信世伯也会应允他如此做的。“好,就我们三个人知道。”语罢,他望向车窗外朦胧一片的风景,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谱那是一个背负着沉重故事,坚强又宿命的女子,也是他倾一身年少豪情,愿相知相随一生的女子。小渔,我终于回台湾了,你一定一定要出现。我要当着你的面,告诉你,我从没有忘了你。而你呢?你会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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