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息傅严边想着,一边寻着声音而去。立定了自行车,穿过了一棵又一棵竹子,又几度被那泥地的湿滑给打乱了脚步,终于,他看到了那个背对他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白净的衣裙,只是在那素雅的装束上,明显地沾了些厨余的黄垢,更明显的是在她的腰际上,有几个驳乱的鞋印,那是谁留下的呢?他不敢惊动她的叹息,她似乎若有所思。而他这个不速之客,岂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对她开口呢?≈36807;≈20102;半晌,他已经躲在竹林中有一会儿了。见那个女子始终没有动静,他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欲再往它处探寻些什么,却在举步离开的同时,听到了那个女子自顾自地唱起歌来,那旋律响在他的耳里甚是熟悉:“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什么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暗严听到那样清亮又带着些微沙哑的动人嗓音,而且她唱的这首歌,亦是他十分钟爱的歌曲,他竟然忘我地跟着唱和了起来“alwaystotherforeverapart,alwaystotherforeverapart”小渔闻声,像是惊弓之鸟般的止住了歌唱,忽地回头惊喊道:“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后面?”暗严被她这么一问,也顿了顿,不再续唱,只是哑口无言地望着那少女的清丽脸庞。她真美丽!原本盯着她的背影良久,看着她垂至腰际的黑瀑,在幽暗的林深之处,闪动着细碎的光泽,就猜想她必定有着姣好的面容。没料到她一个转身,竟然让他的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此刻仍然有着余震效应。那装满讶异的眼瞳,黑白分明又流露着光采,凝脂般的细嫩肤质,衬上她蓦然回首而略显凌乱的披肩黑发,更将她装点得灵气逼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暗严随即又下了一个结论推翻了刚才的问句她只能出现在这里。那么样脱俗清丽的身影,如一朵山谷幽兰引人垂怜欲折,如一个初醒的春天,让人拜访流连。暗严望眼欲穿的眼神,看在小渔眼中却不是一种恭维,而是失态,而是无礼!她不欲多加理会这个打断她思索、附和她低唱的少年,她要走了。连这个静谧的小天地都有人要来与她分享,都有人来打搅她的平静,那么,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不走又欲如何呢?“小姐,你别走啊”傅严追着她,一个不留意,被地上漫布的青苔给滑倒了。小渔止住了脚步,偷偷回头一瞥,看他那股滑稽的蠢样,留下一抹带着些许轻蔑的笑意,又继续向前走去。暗严不死心地起身继续追去,在她还没来得及离开这片竹林时拉住了她的手,喊道:“你别走啊!你看见我出丑,又让我追得好累,让我”“放手!”小渔甩开了他紧握的手,对这看来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有了不同的评价。她先声夺人地说道:“是你打搅了我的独处,你有什么资格握住一个陌生女子的手臂,还不由分说地为自己辩白?”“你的‘独处’?”傅严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甘地说道:“小姐,那是一片竹林,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不是吗?”暗严好不容易平复了急奔过后的剧烈心跳,然而在与她敌视的眼神交会的片刻,还是教他有些“羞涩”是的,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感到有些“羞涩”仿佛他不该被这美丽的女子注目,这样的念头是向来勇敢、不羁的他不曾有过的。小渔见他回得如此理直气壮,咬了咬唇,又回了话:“你说得没错,那是一片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竹林,可是,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介入我‘一个人的歌声’,不是吗?”“你‘一个人的歌声’?”傅严对这形容有了些探究的意味。“我唱我的歌,你凭什么跟我一起唱和?”小渔直觉地说出了她的感觉。“我也唱我的歌,你凭什么‘干涉’我不能和你唱和?”“你”小渔简直为之气结。暗严连忙打了圆场:“你别生气啊,我承认我是糊里糊涂地闯进了这片竹林,可是我毫无恶意的,也不是要蓄意打搅你的平静。至于跟你一同唱和,是因为我也很喜欢你唱的那首歌,见到了同好,总有些得意忘形地唱了起来,你别误会我”小渔听到了他的一番说词,看他也像是没有什么坏主意的打算,这才收起她的警卫心,舒缓了脸上紧绷的神色,只是她还是没能放松地与他交谈。况且,她实在无心多说些什么,她真的得回去了。她没什么好口气地对傅严说道:“反正我也要走了,那片竹林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暗严心急地朝那欲走的人影追问:“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小渔没有转身,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冷冷地抛了句:“没有必要”“有有有!对我来说很重要!”暗严打算跟她走一程,完全没有顾忌到是否记得返归的路。“你别跟着我啊”小渔怕自己的住处被他知道,刻意绕了路。“你别那么防我,我是附近大学的中文系学生,我叫傅严,也许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小渔突然停下了脚步,充满讽刺地说道:“原来你是中文系的学生啊,没想到读了一大堆圣贤书,你的举止行径却比起一个登徒子高贵不了多少”暗严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你要那么尖锐呢?”他试着求好。他知道她还是不打算跟他做个朋友,于是他姿态压低地开了口:“我只是表现我的友善,表明我的身份,你怎能把我跟登徒子相提并论呢?”小渔深吸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把她的想法说个明白,免得这人继续对她死缠烂打。“先生,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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