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班的尖峰时间,车潮中裘晋欢很勇猛地从快车道杀出外线,拐进一条小巷,暂停在于黛榕家楼下,匆匆奔去铁门边按对讲机喊她:“你拿下来好不好?我没地方停车。”“车?”黛榕的声音听来十分诧讶“你什么时候买车了?”“不是,是我老板借我的,反正你下来啦!”晋欢边讲话还边分神去注意她的车,就算不被拖吊,照张违规相片也够亏本的了。“好啦,我马上下去。”黛榕的声音随着对讲机挂断而消失,晋欢回到车上去等;不一会儿,刚才的铁门前出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黛榕反手关上了大门,马上钻进了晋欢的车里。“哗!”黛榕夸张地嚷着:“好棒的车喔,你老板为什么借你开啊?”“不是借我开,”晋欢纠正。“是摆在公司车库,当公司车。只是,我们那个迷你公司只有我一个人有驾照,所以我开也没人抗议,等于造福我了。”“你老板人真好。”黛榕羡慕地又夸了两句,语锋马上一转:“既然这样,顺便送我去医院上班吧。”黛榕在医院当护土,得轮班,晋欢下班了,她才正要去上班。晋欢听话地排了档,嘴里却不由得嘀咕:“我是来找你拿东西,又不是来当司机,你也太会利用我了吧?”“反正你下班也没事嘛。”黛榕很不给面子地笑道。“谁说没事?”晋欢不平地“我要去练拳呢。”“练什么?”黛榕还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听错了。“我之前跟你提过啊。”晋欢将车又驶回车阵中。“我在拳击教室练拳,打沙包。”“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罢了,”黛榕一脸骇异“怎么你玩真的?”“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呢,”晋欢颇为得意地说:“教练还说我颇有慧根。”“打算去当奥运国手?还是嫌自己手臂不够粗?”黛榕调侃着,还刻意捏了捏晋欢那本来就满结实的手臂。“发泄情绪嘛,”晋欢辩着“而且还可以防身。”“你真是的。”黛榕摇摇头,带着一种暴殄天物似的眼光看她,有感而发:“有些女人长得不美,却味道十足;你呢,长得漂亮,却没什么女人味。”黛榕对晋欢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晋欢身材纤细、苗条,却不见骨;肤容雪白、神清气爽,美得干干净净,素素的一张脸还不必化妆,长发不染不烫,没有什么特殊发式,只用只发夹束在脑后;然而仅仅这么平凡的装扮,都足以让人惊艳。只不过晋欢的眉眼带了股英气,举手投足又太过潇洒这一来一往,就让她的美女气质扣了不少分,更别提她对时尚的不知不觉,永远只晓得针织衫配牛仔裤。“你呀,”黛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都已经二十六岁的人了,还是只会穿牛仔裤,怪不得没男朋友。”诸如此类的论断,晋欢已经听黛榕骂过不下百次。她知道黛榕接下来一定会继续从她的发型一直数落到她穿的鞋子,她叹口气,等待黛榕千篇一律的教训。不过黛榕今天倒忘了要骂人,她想到另一件事“喔,对了,喜帖给你。”对了,就是这张喜帖,罪魁祸首。晋欢来找黛榕不过就只为了要拿这张即将结婚的同学请黛榕转交给晋欢的喜帖,没想到不只成了司机载黛榕去上班,还挨她一顿训。一个红灯,晋欢停下了车,得空拿起那张喜帖来看。粉红色的封面,镶着新郎新娘幸福的甜笑。新娘是她的高中同学,当时她们有六个好朋友,无事不说,无话不谈一幕回忆浮上晋欢的心头。那年纪,才只是十五岁的小斑一,听了一个说法:女人不是败在衣服,就是败在爱情上。大家十分不屑,下定决心绝对不当爱情的奴隶,不结婚。志向之笃定,还互相打赌,每人从过年的红包中拿出两仟块存着,说好之中谁最后嫁人,或到了三十五岁还没结婚,这笔钱就给她。当年大家都豪情万丈地认为自己会当一个不被爱情打倒的女强人,哪里晓得大学才刚毕业,就有人临阵脱逃嫁掉了。往后数年,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走进结婚礼堂,完全不在乎当年每人拿出的那两仟块;经过其中一位在证券商上班的同学,这几年跟会、炒股票、买期货之后,已从一万二爆涨成五十万。同学们都不是有钱人,不过没人想要那五十万,大家都宁愿幸福地手挽着另一半,向当年嗤之以鼻的爱情投降。灯号转成了绿灯,晋欢移回思潮重新上路,心中仍十分感叹,不免问:“我们六个还剩下谁没结婚?”“就你跟我喽。”黛榕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那五十万的。”讲成这样实在有点教人伤心,但黛榕在异性方面一向颇得人缘,绝对不像晋欢长久处于没男朋友的状态。平白无故可以获得五十万现大洋当然令人开心,但所付的代价未免有些残酷。晋欢就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也想要爱情的滋润,渴望甜蜜的感情生活,更不愿在同学们都已经双双对对之际,自己还是寂寞凄清的孤家寡人。一想到这,晋欢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黛榕像是猜到了晋欢叹气的原因,她笑着:“这样吧,我帮你介绍男朋友,相亲好了。”“相亲?”如同许多适婚女子对相亲的排斥与敏感,晋欢想也不想就斥:“我才不要!”“为什么不要?相亲有什么不好?”黛榕义正辞严地晓以大义:“又不是古代,相了亲就要嫁了,现在的相亲只是多认识一个异性的机会,先做朋友嘛,哪里不对了?”“不对。”晋欢固执地:“怎样都不对。”“真是龟毛。”黛榕皱皱眉,妥协似地说:“我想到啦,你家隔壁的那间屋子不是要卖?”晋欢努力点头。她家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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