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四学姐,全校走遍只听得见“学姐好”的敬称,时时提醒她锦绣年华的流逝,快老成一坨豆腐渣。“学姐”她瞪掉对方脱口而出的礼貌用语,飘浮的视线继续无聊地游荡,而后,渐渐凝聚为晶亮的异彩,细细扫瞄着两米开外的标的物全神贯注的神情,浓黑的眉,笔直的鼻,低垂的眼,轻抿的薄唇,以及,双手捧住的砖头书。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顿住脚,慵懒的神情在瞬间替转为莫名的灿烂,却只一闪而过,漫不经心的目光却缓缓流溢出浓浓的哀愁。因她的急刹车差点撞上她的贺怀静收住脚,伞柄靠在香肩,不解地看着毫无异样的风景,轻唤:“滕欢学姐?”不就是个书呆子吗?有什么特别的?李滕欢扬扬秀眉,侧头想了想,手上的累赘重重落地,砸起小鄙粉尘。她则以来势汹汹的步伐走到那位显然是边走路边看书,看到精彩处连路都忘了走的仁兄跟前,一手压下人家的宝贝书,一手揪起他的衣领,清柔的嗓音进出凌厉的气势,锐利而清澈的美目锁上对方的视焦,干脆利落地逼问:“你,哪个系的?什么名字?宿舍号码?”那大男生似乎仍未从书本里脱离出来,茫然回望着她的黑眸带着一丝迟疑,直觉地回答着耳边出现的问题:“建筑系,韩缜,西区5号楼503室。”真配合。毫不退避的星眸纯洁无瑕,折射出夺目的美丽,令人为之目眩,坦白而略显稚气的容颜,可爱得像无辜的小狈。李滕欢呆了一呆,随即漾出大朵笑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脑袋,夸奖:“乖。”放开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大男生,提起三十秒前被她无情遗弃的包袱,若无其事地向一头雾水的贺怀静道:“走吧。”滕欢学姐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吗?对突发事件的男主角敌意大起的贺怀静以小碎步吃力地追上引发事端的女主角,丝毫没有注意到以为有热闹可看而三三两两聚集而来的路人甲乙丙丁们脸上浮起的不是没看到好戏的惋惜,而是非常非常明显的兴奋与期待。这个韩缜好耳熟的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呢?流言像潮水般在炎热的午后迅速蔓延,夜幕降临之前,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好戏,再度开锣。“啊啊,好无聊呢。”宽大的近乎奢侈的空间内,除了冷气机单调的声响外,就只有间或传来的键盘声与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突然扬起的高亢而做作的女声让两个正在专心工作着的女孩吓了一跳,沉默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将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中去,对于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抓着杂志,两腿盘坐在宽大的双人沙发上的长发女子采取完全漠视的态度。会用这种不礼貌的态度对待这位校长的侄女兼前任学生会会长双重身份的伟大人物,绝对不是她们的错。第一,本学年的第一场重头戏“中秋节暨迎新晚会”于四个小时后正式开锣,她们的准备工作也进入倒计时阶段。虽然没有在现场彩排的同学们那么紧张,但是幕后的诸多琐事千头万绪,也是马虎不得的。当然不可能再分神应付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事物。第二,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们知道陶前会长这么大呼小叫就真的只是她很无聊,谁要是一不留神和她搭上话,简直比被蜘蛛精缠上还要恐怖十倍,再想脱身可是难于登天。有过无数次惨烈的亲身体验,谁还敢自己送上门去找死?陶凤羽“啪”一声将透明的玻璃杯放到浅蓝色的玻璃茶几上,刺耳的声音教人忍不住皱眉。已经声明退出后绝不插手学生会事务却将学生会办公室当成其私人茶室的女子环视着同时回过头来的两张一模一样的俏脸,露出令人无法拒绝的美丽笑脸,无辜地道:“没事,我只是想问一问,纯华上哪去了?”坐在离她最近的办公桌边的宣传干事唐如意自正在做最后润色的晚会主持稿中抬起头来,拿下啃了十分钟的圆珠笔,无力地道:“会长去礼堂那边看彩排了。凤羽学姐,这是我第七次回答这个问题了。”不止陶凤羽,她也很希望会长现在是在这里啊。今年大三的杨纯华,接替已经四年级的陶凤羽成为本届学生会长。无论是校内的民主选举、师长们的属意、学生会的内部意见,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作为过去两年内惟一一个可以克住陶凤羽,使其恶行稍稍收敛的奇迹人物,杨纯华绝对是无可争议、不可取代的会长人选。能力卓绝的陶凤羽,其肆意妄为的程度,与其备受瞩目的优异成绩一样,皆是有目共睹。因为学校就是她家开的,其恶形恶状更是嚣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杨纯华的出现,是令饱受她一年荼毒的华大师生无限感激涕零的一件事。包括她在内。陶凤羽笑眯眯地端回茶杯,轻轻啜了口冰凉可口的柠檬茶,酸酸甜甜的液体流人胃袋,让她惬意地眯起眼,漫不经心地道:“有那么多次吗?如意小亲亲,先别管你手头上的闲事,过来陪学姐喝茶吧。”什么叫做“闲事”?唐如意瞪大杏眼、敢怒不敢言地努力维持缄默时,一个清亮的嗓音随着猛然开启的门板飘入众人耳中:“陪你扯皮才叫‘闲事’吧?人家如意可是在忙正经事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无聊,只会无所事事当蛀米虫?”虽然是代她伸张正义的话语,唐如意看着用与其甜美外表完全不搭界的粗暴举动狠狠抬腿踹上门的来人,忍耐地闭了下眼,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委员长,这扇门上学期末才换的,你至少让它活到期中考以后吧。”李滕欢毫不在意地在陶凤羽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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