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明亮的阳光映得柳林染上一片璀璨金黄。邵刚若有所思地望着蓝天白云,目光不似天色般晴朗,反倒揪结了几分阴郁。自从那日发病后,他和柳青娘两人间似乎多了什么,也少了什么。她变得温柔许多,虽然偶尔仍是会捉弄他,却是适可而止,不再似往昔总要逗得他怒不可遏才罢休。她依然笑脸迎人,那双盈盈杏眸幽渺如山中岚雾,迷蒙难测,他却能敏锐地感到她的态度比初次见面时更加疏离,就好像带上了面具般和他相处。她在二人之间主动拉开了距离,他本该觉得宽心许多,但内心的失落感却与日俱增。之前那淡淡的幸福逐渐转为酸涩的苦楚,沉沉压在他心上,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向她问个清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算他开得了口又如何?他不认为她会回答他。与其从她口中听到闪烁模糊的搪塞之词,他宁可不问。她不曾认真看待过他对她而言,他算是何种身份?客人?朋友?或者,更进一步的情人拥抱、亲吻,这些应该是情人间的私密之举,二人都做过,而且不只一次,这样算是情人吗?心头甜苦掺杂,化为无可奈何的烦忧缠绕着他的神魂,逼得他躁郁不堪。“在想些什么?”甜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唤回他远游的神志。他转过头,正对上那双盈盈杏眸,其中的邪魅令他心慌。“没什么。”“是吗?”柳青娘挑眉诡笑,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热烫泛红的脸庞。“刚,你撒谎的技巧真是有待加强。”他怯然痹篇她锐利的眼,视线正巧落在她手中的行囊,他愕然问道:“你要出去!”杏眸溜过一丝淡不可见的无奈,她面上的笑仍是轻懒自在。“对。我得出去个两三天,你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别忘了按时服葯和练功,回来时我会给你带个礼物。”“你”他欲言又止,闷声拒绝。“我不用任何礼物。”她有时会这般出去个两三日,竹屋中只留下他一人。见不着她的倩影、听不着她的笑语,让他觉得寂寞!“放心,这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她突地凑近他,在他面上印下轻如微风般的一吻,趁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飘然远高。“我得走了,可别太思念我。”轻笑犹在耳畔,佳人已消失在柳林中。邵刚抚着她方才吻过的地方,神色怅然。他完全不知她的去向,她不曾向他提起,他也不愿开口问她他没有资格。心揪痛,浓浓愁绪布满了他的面容,黑眸沉郁。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个稍稍特别些的客人。特别至少,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是特别的。柳林外,柳青娘迎风俏立,一袭青衫随风轻扬,她专注地望着林中,杏眸满是深思。他应该注意到她态度的不同,但他不曾开口问她。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好吧毕竟,他一心只想报仇,她也知道他不是不在意她,但在意的程度呢?对他而言,她有多重要?再多再温柔的拥抱、亲吻,都满足不了她日渐急躁的心,她渴求着他的一切,不只是外在的肢体接触,而是更深一层的心灵交流。她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她该不该放了他?现在还来得及,趁一切还不是无可挽回时放开他,重新回到过往能回去吗?要回去吗?不!她不想回去!就算再烦恼、再痛苦,她都不想放开他,她要留下他,无所不用其极!“老板,马车已经备好,您要上路了吗?”阿朗缓步走近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偷觑着她沉郁的神色。她点点头,微笑道:“走吧!”阿朗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那邵刚”柳青娘杏眸一转,淡淡道:“他怎么样?”小表是知道邵刚的真实身份,她也没隐瞒和邵刚定下买卖的事,不过真正的详细情形也只有她和邵刚知道。阿朗吞吞吐吐地不敢正眼瞧她。“您和他”“小表!”一旁的刑严面色大变。但阿朗只是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仍旧勇敢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他是不是住在柳林中?”“你若是这么想知道,大可进去里头瞧一瞧。”柳青娘冷笑,目光锐利。小表果然聪明,也难怪他会发觉她和邵刚的事。不过,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计划,就算是跟她多年的小表也一样!她就是这么冷血、无情,因为从小她就这么被教养长大,她,绝不会因感情误事。她,没有感情!以前是这样,现在呢?还是这样吗?她已经不敢肯定了。因为,她遇上了邵刚,他改变了她。刑严赶忙出声打圆场。“老板,小表只是担心您,您千万别动怒。”阿朗背后已冒出了冷汗,声音也在发抖。“老板,小的是没资格过问您的私事,但请您切记您的身份,千万别任意行事。”假如可以的活,他也不想自寻死路啊!可他又不能不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毕竟,他们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老板手上,她的一举一动,cao控着他们的未来,老板,绝不能感情而误事。“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柳青娘面上笑意更深,杏眸中的邪光奇诡骇人。“不过,你们也必须知道一件事。”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和邵刚的事,绝不准泄露出去。”阿朗还想说些什么,刑严却阻止了他。“老板既然心意已定,小的们也不再说什么。”“很好,永远别再让我听到你们提起这件事。”她的神色又恢复平日的悠然轻懒,漫不经心的笑容藏着冰冷杀意。“我走了,客栈就交给你们。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二人一凛,异口同声应允道:“绝不会小的们必定照老板的话做事。”暗红色的火光摇摆不定,除了这一盏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微弱灯火外,阴暗的石室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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