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开交,每日只能挤出几分钟的时间匆匆与她笑谈几句,没等她回应,便又匆匆挂断了电话,去赶他的会议时间,或累得睡过去。唉,每每听到那强振精神的笑语,她总是好心酸,好心疼,可却没有能力去帮他一把,只能任由他独自一个扛起所有,辛苦打拼。有时候,她想,如果有了一个孩子该多好!至少二十年后,可以分担唐大哥的重担,可以使唐大哥多休息一下;至少,她也不会一个人寂寞地呆在空旷的家里。想拥有一个孩子,拥有一个她和唐大哥的孩子,是她心底深深的渴望。只是,唐大哥却总是对她的小小渴望笑而不答,总说再过几年再说。唉,还要再过几年呢?算一算,她也进三十岁的门槛了。时间过得真快,尚在她沉睡在唐大哥臂弯之时,她便已从二十三岁飞跃到了三十岁,将近七年哪,却没有留下多少回忆。再叹一口气,毫无意识地停驻在熟悉的雕花木门前,按下密码锁,门缓缓开启,门里,是属于她的家,她和唐大哥独享的家哪。才转身关好门,便有一阵急促的电话钤声猛地响起,吓了她一跳!急忙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午夜十二点整!天哪,应该是唐大哥抽空打来的。忙奔过去,深吸一口气,缓一缓急促的心跳,轻轻拿起了听筒“喂”“你去哪里了?我从八点钟开始打,一直打,打了四个钟头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怎样告诉你的,你忘了吗?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听筒的那一边,从她拿起听筒时,一大堆的咆啸马上如晦潮般狂涌过来,几乎将她淹没。“你是不是又偷偷外出了?你为什么总不听话?到底要我讲多少次,你才肯听我一句?长安,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她抿紧唇,静静地听着干山万水之外的人怒斥。“长安,你长安?”终于,那个暴躁的声音静了下来“长安?”“我、我在听。”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她瞄一眼扔在门旁的布偶袋,轻轻开口:“我今天晚上头疼,所以吃了两片葯,睡了一下。对不起,没听到电话铃响。”“你在哪里睡的?”浓浓的质疑马上传来。“卧、卧室啊!”“床柜上便有电话分机。”“我、我拔掉了线路。”“真的?”“真的。”“下次不许任意拔掉线路了,知不知道?”“嗯唐大哥,你有事吗?”通常打电话来,时间应是美国时间晚上十点钟左右,像今日上午打电话过来,是从没有过的。最多,在他午餐之时,会抽一两分钟与她说上两句。“没、没事。”听筒的另一侧有片刻的沉默。“哦,没事就好。”“长安”“唐大哥,你怎么了?”总觉今日的唐大哥有几许烦躁,有些许心事。“没怎么啊!”几声浅笑,沙哑的嗓音里含有几分紧绷。“啊,你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工作太晚,多休息一下,知不知道?”长安心中即使有些疑惑,也不想去追问些什么:相处这些年来,她早已明了唐沂泱的脾性,想告诉你的会告之你;不想让你知晓的,他会只字不提;而且,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对他进行探询。霸道的人哪!“长安”“嗯?唐大哥,你有事要忙是不是?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含着笑,她想挂电话。“长安!”她一愣,复又将听筒贴到耳旁。“谁准你挂我电话的?!”“我”她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引他不悦啊!他最为痛恨的便是别人探询他的心事呀。“你什么你,我讲再见了吗?”“啊,唐大哥,我是怕你忙。”“不,今天我休息。”听筒那一端有片刻的犹豫“长安,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什么为什么?休息一天吗?”长安摇头浅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休息的事!”烦躁马上烧过来。“啊。”她只无声地叹一口气,静静听他说。“长安,我昨晚没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喝醉了。”“没关系的。”这才忆起,其实,他已有好几日不曾打电话给她了。“我知道唐大哥很忙。”“不!长、长安,我”“唐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吞吞吐吐?“没,没事,只是最近有点忙。”“要多保重身体。唐大哥,工作可以延后,但身体一定要照顾好。”心里有些明白,唐大哥一定有事瞒她,但他不说,她便不问。“我会的。”“那我就放心了。”听筒的两端,隔着千山万水,却同时沉默了下来。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同样的无言,异样的心思。“唐大哥”除了轻轻喊他,她找不着话题。“长安”他轻轻应声,却不知该回应些什么。六年来的第一次,他和她,有了沉默以对的时候。“长安”终于他又艰难开口。“嗯?”“我,我马上要回去了。”“真的吗?什么时候?事情办完了吗?”她马上轻快回应,想打破长时间的无言。“大概两三天吧。要我带什么礼物回来吗?”他的话语也轻快了许多。“把唐大哥带回来就好。”“喂你真不贪心哪。”“喂我贪心吗?那你什么也不要带好了。”“什么都不带?不要唐大哥啦?”“不要了不要了!我现在一个人多逍遥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管东管西,没有什么不准这不准那,我高兴着呢。”她哼一哼。“哦?猴子逃出了五指山,对不对?”“对呀”她笑声拉得长长。“你呀!看我回去怎样收拾你。”无可奈何地一笑,暖暖的热流从心间淌过。“等唐大哥回来再说啦,反正你现在摸不着我。”“找打是不是?长安有没有想我?”“想啊,怎敢不想您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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