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不怕敬事房的人得了周山的令把她的牌子撂下,这要是被发现的话只能让楚恒更讨厌周山,对她有利。她正靠在床上喝药时,馨月从外头走进,主仆二人换了个视线,宜安就把别的宫人都支了出去。“主子托付的事情,奴婢托了内廷司的谦进公公打探到了些消息。”宜安没急着问,反而来了句,“这谦进,是谁的人?”眼下她的位置岌岌可危,她必须慎之又慎。“谦进是内廷司总管,也是喻公公的人,咱们御景轩在内廷司的一切事宜也都常拜托给这位。”她点点头,“说吧,皇上和襄王到底关系是好是坏?”宜安本以为能得到一个结论,通过这结论去想这事要如何,可馨月却给她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宫廷密闻。当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府的侧室和宫里的一个低位妃嫔同时有孕。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有两件事足够凑巧。那后宫中怀孕的女子并非哪家的千金,而是一个宫女,一个盼着二十五岁时能出宫的宫女。据说那人在宫外还有个青梅竹马,但那就无从考证了。总之似乎这女子是不想在后宫中生存的。还有一事就是,老皇帝也在那年病重,这女子怀孕一事还未传到已经重病缠身的他的耳中就被那时太子,也就是楚恒的父亲知晓了。楚恒的父亲虽然不在意这新多出来的幼弟,可不知是听信了哪位高僧或是道士的谏言,说宫中的风水养人,而太子府是附庸于皇城的,两女子同时有孕恐夺了在太子府出世的那孩子的命数。于是那时的太子让心腹去接触那宫妃,里应外合把人送出了皇城。这事不小,可那时太子已然接手朝政,整个后宫都犯不上为了个不知腹中胎儿男女且前朝没有根基的宫妃和太子对着干。加之是密辛,渐渐传得也就少了。而那女子在宫外生孩子时难产,生下了如今的襄王楚闻之就撒手人寰。皇室玉碟严谨,不是在宫里府里这种皇家居所出生的孩子,就算证据确凿是皇室血脉也无法入玉碟。那时已经登基的先帝可能是要安自己的心,也可能是为了给楚恒祈福,总之也松了口把楚闻之接了回来,于是这皇室私生子的王爷就是这么来的。楚闻之和楚恒同年出生,两人虽然差着辈,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就一同养着了。可能先帝可能还以为是他心善也说不定。“那襄王殿下和皇上的关系可好?”宜安问了重点。“应该是不错的,两人面上从没怎么吵过架,襄王殿下从小就让着皇上。”从小就让着皇上?小时候能懂什么?襄王的母亲本是宫中的宫女,从那女子离宫到襄王回来应该没过几年,那时宫里的宫女应该也没到全换一批的岁数。那会不会是那些人从小告诉了楚闻之真相,让他别忘了给他母亲报仇?
这种密辛知道的人还活着,只能是隐瞒了些的。那宫女究竟是主动想离开还是被迫离宫,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了。襄王若是从小生活在这种真相中,还能表面上和皇上群居和一,那这人不能小看。只怕主动去了军营除了想要些军功外,也是为了避开猜忌。这种人会有不臣之心吗?若是有了那种心思的话……“主子,皇后身边的月莺姑姑来了。”宜安正想着,就见外殿的一个宫女跑了进来,下意识和馨月又是一个对视,“传。”坤宁宫的月莺,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宜安见人也尊敬几分,“姑姑怎有时间来御景轩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皇后娘娘听说宜主子病了,特意送了份药来,能解了主子的燃眉之急,也是念着主子上次所送的好参。”月莺恭敬行礼,一举一动都让人纠不出错漏,但宜安却笑不出来了。燃眉之急?她的燃眉之急可不是病了,“不知是何药能如此管用。”“当然是后宫中的女子人人都想要的灵丹妙药。”月莺笑不进眼,递给身旁的馨月一张信纸。馨月面露游移,但也接了下来,打开看了眼,表情霎时凝滞,片刻后转身把信纸奉给了宜安。宜安接过看了眼,里面是一副药方,她不懂病理,也解不出方子。又老实折好,只等月莺走后问馨月。“这方子只要宜主子服用,必定可解眼下之困,不过主子也要知道,是药三分毒,药效和毒效十分接近,这药…主子一定要谨慎考虑。”月莺在这一串话中和她打的哑谜,宜安一个都没听懂,只能先把月莺的这话记住,然后赶紧把人送走。同一时间的长乐殿,贤妃也把和自己用完晚膳的皇上恭敬送了出去。平时经常面露冰霜的脸,此时也展出一份笑意。“御景轩那人如何了?”子秋把贤妃扶回了贵妃榻上,才回应道:“方才坤宁宫的月莺去看望了,别的倒是没什么。”贤妃也没什么表示,“她是皇后,关照妃妾也是应该的。本宫也不能拉下,你去随便送些什么去御景轩,也不必见到人。”“是,奴婢这就去办。”等子秋离去后,贤妃想着自己那灵验无比的方子,这种东西还是要尽快处理掉的好,可拉开匣子,那写有方子的纸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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