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加叶皇家歌剧院由国王批准建立,无数设计师争破了头递上自己的设计方案希望被采纳,由此产生的各种轶闻趣事到现在也被人津津乐道,据说有两位设计师甚至为此大打出手。最后是王后选中了一位叫做佩加叶的设计师,他初出茅庐,并不被看好,但无疑他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以这个歌剧院的形式。剧院外的廊柱有些像古希腊神庙,而内里却像更是一个镂空的首饰盒。剧院顶两尊鎏金雕像的影子现在暗淡着,但第二天又会因为太阳而变得金灿灿。墙上圆形的镂空凹龛中摆放着那些音乐大师的雕像,不过德莱忒没有细看,因为同样的雕像剧院正门的廊柱间还有很多。歌剧院的那些塑像见证了意大利歌剧的风靡与衰落,也见证了法国歌剧的兴盛,这其中当然有不少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的功劳。他们每个月支付昂贵的费用,好让自己在剧院厅中留有一个悬挂着红丝绒帷幕的包间。他们现在就由着侍从领路登上台阶到二层,往萨弗尔的包间走去,等候大厅在夜晚用许多点上蜡烛的水晶吊灯照明,发出暗橙色的流光。那些大理石楼梯被贵族女人的衬裙擦得锃亮,映着暗金色的人影。一路走来的大走廊在镜子与玻璃交错辉映下像古堡的廊道。几个在此处社交谈话的男女同萨弗尔侯爵微微点头表示敬意,但还有些人选择对他视而不见,或者面露讥讽,也许是和那些传闻有关,德莱忒无端揣测。但侯爵并不理会他们对他有何看法,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影响他名誉的流言,这让德莱忒决定下次找凯格拉问个清楚。马蹄形观众厅的视野设计极为科学,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欣赏歌剧,室内的视线效果和演出效果都是最佳。当然,最好的位置还是属于舞台正对面的皇家隔间,那里摆着两个金色座椅,属于国王与王后,左右各有一座白石灰人物塑像。观众厅中以血片般的天鹅绒色调为主,那些帷幕也是神圣的血红色,四壁嵌着亮金饰面,显得更加富丽堂皇。仆人俯身行礼,为他们打开包厢的门,那里的墙也被漆成红色,被红色如此包裹着,像是处在人体器官内。德莱忒和德塔西娅走到弧形看台边,这里可以观赏歌剧院的天顶装饰和悬挂在空中的巨型的水晶吊灯,彩色穹顶画极尽华丽之能事,让人目眩神迷。听闻歌剧院建成典礼首演那一日,数千个座位都被一抢而空,人们像蛆虫那样挤在一起,每一个看台都被人群塞得满满当当。剧院似乎格外偏爱古希腊题材的歌剧:忒修斯在此与米诺陶诺斯英勇战斗,随后又因妄图劫掠珀耳塞福涅被扣留冥界;法厄同驾着黄金太阳车燃烧着坠落;普绪克唱着悲伤的歌试图挽回自己的爱人;厄洛斯扇动翅膀射出十二只金箭【1】;海拉斯被宁芙所引诱。每当西西里晚祷的钟声在舞台回荡之时【2】,剧院总是座无虚席。舞台帷幕还未拉开,观赏歌剧的人们正在落座,这个时候侯爵突然开口,“德莱忒,请原谅我的失误。”她困惑地转身,“我不明白,侯爵大人?”“先前我只让人提前准备了德塔西娅一个人的座位。”在他的提醒下,她才注意到这间包厢里除了侯爵的沙发,只在看台前令摆了一个座椅。他本可以让侍者再去准备一个,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表现出一脸歉意,言语中又在暗示她在计划之外。德莱忒猜想他是因为马车上的事情现在有意而为之,但他想要让她难堪前反倒还要先为此致歉一番,这一点让她觉得很有趣,贵族总是这样讲究虚伪的礼貌吗?她可以现在去唤来仆人,这或许就是他希望她做的,但她不想这么做,于是她走上前说:“没有关系,大人。您的沙发很宽敞——我是说,如果您允许的话——”她大胆的话语没有遭到想象中的拒绝。萨弗尔侯爵或许有那么一刻因她大胆的话语愣神了一下,将手中的雕刻着蛇纹的古董手杖搁置在旁边,随后不失风度地笑出声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便,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德莱忒本来只是打算同他“礼尚往来”一下,但没想到萨弗尔侯爵竟然顺势应允了,这下她反倒有些犹豫,但很快她就带着微笑走过去,和侯爵坐在一起。德塔西娅明显对即将上演的歌剧更感兴趣,她趴在看台栏杆上望着那片宽阔的舞台,或是低头看着下面往来的人群,等待歌剧开场。深红色垂着流苏的幕布是伴随着悠扬的弦乐从舞台两边缓缓拉开的,小提琴与大提琴的合奏如此和谐,竖琴拨弄发出的一连串颤音融合进去,像液体在自由流淌。一个演奏家吹起长笛,乐声随之变得欢快,最重音的琴弦在快速地拉动,琴弓相互交织,旋律也更加活泼。指挥家站在乐团中央,在做了一个收敛的动作之后,乐曲拖着一个颤音收了尾。片刻之后,乐器重新缓慢奏响,昏暗的舞台上亮着一处打光,印出一匹马移动的剪影。一个骑士扛着战旗出场,旋律的节奏又快起来,拖行尸体的士兵,高高跃起的马匹,构造出一个十字军东征的战场。随后一个披着披风顶着羽毛帽扮作十字军首领的歌剧演员唱着宣叙调出场,他脸上涂着黑色的花纹,发出漂亮的弹舌音,旁边的骑士正诉说着对他女儿阿尔米莱纳的情愫:“seiga?sasse?et?a??forees,主啊,愿你的智慧和我们军队的力量得到保佑。i’asierebellepleurenultidefa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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