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她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威严:“怎么了?在房间里都听得见你们的动静。”
温母答:“她说她要去参加秦运的生日——就高中时她班里最差劲的那个男生,我不准她去,她就在跟我发脾气。”
“我当什么事。”温父宣布审判,“温辞,回你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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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回到房间,停在门板前,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
眼眶很酸,她在努力往回忍耐,不想让妆花掉。
直到没忍住,她又想,算了,反正也不去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听见铃声,温辞愣了一下,忙拿出来看,看清屏幕上的字后又是一愣。
周雾的语音电话。
温辞吸了吸鼻子,慌乱接起:“喂?”
听见她的声音,周雾微顿:“我到了,车子开不进去,我在路口等你,你好了再走出来。”
温辞反应过来,秦运说的来接她的人,居然就是周雾。
温辞更绝望了。
没听见她的回答,周雾问:“怎么了?”
温辞鼻子发酸,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对不起,我刚准备告诉秦运的,对不起。”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隐约响起开关车门的声音,混杂在路边的吵杂声中,温辞听不太清楚。
“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别哭。”周雾很平静地问,“方便说原因么?身体不舒服?”
温辞刚才对着门板想了很久的借口,其中就有这一项,很完美的就能糊弄过去。
毕竟26岁了,还要跟朋友说是父母不让出门,未免太可怜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周雾的声音,温辞忽然就不想编借口了。
“我爸妈不让我去。”温辞说,“对不起啊,让你特意来一趟。”
电话那头,周雾笑了一下:“……我当什么大事。”
温辞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地应:“对不起,秦运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
“你想去么?”周雾突然问。
温辞被问得一愣。
她想去吗?
其实一开始也并没有很想。
和秦运、秦运的朋友们并不熟悉,她担心自己会冷场;见到周雾和段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此时此刻,听见周雾的声音,温辞忽然发现,她是想的。
她很想很想见周雾。
温辞说:“……想。”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由闹转静,周雾看着面前一栋栋双层红砖矮房,问:“你家门牌几号来着?”
“31号,”温辞问,“怎么了?”
“你现在在几楼?”
“二楼。”
“……没开灯?”周雾说,“温辞,开窗。”
温辞一愣,预感到什么,猛地从地板上起来,用最小的动静飞快跑到窗前,推开窗——
周雾站在窗下,抬眼笑着望她。
见到她,周雾微不可见地扬了下眉梢。
温辞今天穿了一身白,她本身又长得白净,站在黑暗里,像一株漂亮的白玉兰。
“之前怎么没见过这条裙子。”周雾道。
“以晴让我别穿牛仔裤。”
说完又发觉不对——周雾现在穿的就是一件宽松深灰色牛仔裤,配一件带有刺绣图案的黑色t恤。
只是他本来就身高腿长,像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不会显土气,永远帅得很随意。
温辞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很奇怪吗?那我去换掉吧。”
说完她又回神——本来就去不了派对了,有什么好换的?
“不奇怪。”手机跳出新的来电提示,周雾扫了一眼,挂断,“催我们了,走吧。”
温辞一愣。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她呆呆道:“……怎么走?”
“信我吗?”
“信。”
没想到她会应得这么快,周雾的笑深了一些,他说:“跳下来,我接着你。”
“……”
温辞转身回屋。
周雾:“……”
周雾失笑:“不是说信我?”
温辞一窘:“不是……我去拿鞋子,礼物也还没拿,马上,很快,你等等我。”
周雾观察过这附近的环境,温辞家在尽头,楼层不高,甚至还没江中的墙高,温辞房间窗外正好是条小巷,偏僻,安静,没人。
有这条件,不跳一次窗都可惜了。
高跟鞋和包包先被丢下来,温辞单腿迈出窗户,风把她的裙摆温柔地扬在空中。
昏暗寂静,四下无人,温辞感受着晚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频率好似这辈子最快。
周雾站在窗下,朝她张开手。
见她紧张,他看了一眼她的裙子,小声地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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