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风寒,只是喝药不容易好转,”那人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一丝凉意划过,让我晕眩的大脑感到些许清凉,“所以,我带你来泡温泉。”随着他的话音,我感觉到热气扑面袭来,有脚步声在周围走动,短暂的混乱后又归于沉静。宣行琮抱着我,似乎看了我半晌,然后我感觉到他的手落在我肩头,有些微颤。“我帮你脱掉外衣,这样温泉更好驱走寒意。”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些颤抖,手指覆盖在我衣襟上,缓缓解开我的衣带。混沌的大脑察觉到他的动作,本能的感到拒绝和不安。我的手虚软的落在他的手背上,虚虚的推着他。抱着我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柔声在我耳边道:“别怕,我不会做什么。”他的声音过于让人安心,让我恍惚看到了久远的那些模糊却又清晰可见的环绕在我周身小心翼翼的守护,于是,我的手指划开了。宣行琮慢慢解开我的衣带,除掉我的外衣,然后有力的手臂从我双膝下穿过,另一只手护在我背后,小心的抱着只着中衣的我走向热气熏然的温泉。温热的水流袭上我的身子,初时感到些微的不适,但很快身体便接受了那热度,开始享受起被温泉水环绕的舒缓。我靠在宣行琮怀中,被他抱着坐于温泉水池里,流水环绕着我和他,将我们与尘世间的纷杂隔开。前些时日的疲乏似乎被划过身上的流水带走,周身暖暖软软的,额头的痛消散了不少,慵懒的睡意袭来,让我手指都不想抬起。额头沁出汗意,呼吸似乎都是灼热的味道。耳边传来环抱我的人有力的心跳声和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下,似乎和我的合在了一处,揉在一起跳动。好舒服……想这样一直和他贴在一起,永远也不动。被我靠着的人身体似乎不似方才那般舒服了,感觉靠着的胸膛有些紧绷,硬硬的,还有他按在我膝头的掌心,灼热发烫,似乎比温泉水还要灼人。他的呼吸急促,喘息了几口又勉力压了下去,然后,就那样静静的抱着我不动。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感染风寒了吗……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那样就不好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在他的怀抱包裹和温泉水包围中,沉沉的睡去了。恍惚中被他抱离了温泉,身子被柔软的衣袍紧紧的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然后身体接触到了软软的床榻,暖暖的,带着熟悉的熏香味道。我被他小心的放在软榻上,依旧有些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襟,被他握着掌心小心的分开了。心底有些委屈,他又要扔下我一个人了。但还未来得及感到悲伤,身子便被扶着靠在了他怀中,有东西触到我唇边,鼻间嗅到了刺鼻的草药味。“来,张口,喝药。”宣行琮半抱着我,在用木勺喂我喝药。“不……好苦,不要喝……”额头还有些痛,闻到草药的味道有些想躲。我在他怀中不安的蹭弄着,想躲开触到唇角的苦药,但还是被他半强迫的喂入了一点。从小就讨厌喝药了,每次都是被爹娘或者哥哥哄着才肯喝。长大了懂事后这样的事很少发生了,但许是生病了会变得脆弱,幼时的习惯又被引了出来。“我让人加了蜂蜜,不苦,”宣行琮被温泉水熨烫得温热的手指捏开我的唇角,柔声诱哄着我,“乖,喝下去才能快些好起来,就不会痛了……”我快点好起来你又要扔下我一个人了,还是不要好起来好了。这样想着,但是在他诱哄下我还是被他喂入了大半碗药,然后沉沉的睡去了。翌日醒来时,屋内只我一人。看着诺大的房间,我想起昨日被风寒烧得迷糊时听到的温言软语,有些不确定那些是真实还是自己的臆想。睡了一觉发了汗,身子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乏累。我小心的穿好衣物,步出房外。这里似乎是一处别院,处在郊外山脚,环境雅致,清寂无人。走了不久便看到了一个玲珑可爱的侍女,小侍女告诉我这是她家主人的山庄,我可以放心住下养病。在我询问她那日带我来此的人在何处时,小侍女指了一个方向。我循着她指的方向慢慢穿过走廊,来到小池后的那处卧房。房门紧闭,靠近了似乎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声响。“宣行琮,你在里面吗?”我小心的隔着门问道。
“有事吗?”门后传来他的声音,似有些急促,带着冷漠的疏离,让我心底一痛。昨日……是他吗,抱着我泡温泉,又小心的哄我喂药?那为何今日又这般冷漠。“昨日谢谢你。”将心底瞬间涌上的难过压抑下来,我开口道谢,无论怎样,都该感谢他的。“举手之劳罢了,路过顺手帮忙,郡主不必挂怀。”他又恢复了那般疏离的样子,隔着木门和我对话,连门都不肯打开。在我想着要敲开门看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时,房内下了逐客令。“无事的话,郡主请回吧,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他的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我未开口的话语,手浮在空中,我看着那扇薄薄的木门,感觉就像是我与他永远隔着的那道鸿沟。他不会打开门,我想走进去靠近却被拒绝,一直这般。我与他最近的距离,大抵便是如此了。木门之后的房内,宣行琮赤裸着上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转身对着身侧的属下道:“继续。”手握着马鞭的侍卫手有些微颤,但在郡王一个眼神催促下,忙扬起了马鞭。重重的一鞭落在男人赤裸的脊背上,霎时便映出一道血痕。背脊之上,更有之前落下的数道鞭痕,一道道,清晰的血痕交错,触目惊心。宣行琮握紧了掌心,深深吸气,喉结滚动。他以为自己压抑住了对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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