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雩低着头小声说:“不要抬头,不要四处张望,他现在在你东北方向一家估衣行二楼窗边。”听完颜安青忍住好奇没有抬头看,只惊叹白雩厉害。两人默默地到了这看上去最热闹的客栈——同福客舍。一进客栈,店小二高昂的嗓音响起:“二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吃饭啊。”颜安青汗颜,果然古代的通讯是靠吼的。白雩领着颜安青站在类似收银台的地方回道:“住店。”店小二听后吼道:“好嘞,您二位稍等。”转过去对着里屋继续吼道:“掌柜的,住店。”这时一肚大腰圆约莫四十来岁的油腻中年男人掀帐而出,缓缓来到收银台前,瞄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着旧衣无配饰就是下贱人样,于是没好口气地说道:“通铺没了。”白雩并不理会他的无礼,语气平静地说:“稍房多少钱一间?”中年男人瞥了一眼白雩,不屑的说道:“有60文的,80文的,你住得起吗?”白雩扶了扶额头她们的钱好像确实不够住一间房了,转头小声问颜安青:“你可有银钱?”颜安青无奈地一摊手直摇头,心想:你要说用手机支付或者给软妹币都可以,但那劳什子的银钱我都没见过。白雩看着颜安青直摇头,心道:也是,我就是捡了个“累赘”!那还期待她能有银钱?那油腻的中年掌柜瞧着二人就是拿不出钱的样子,咒骂道:“没钱就滚蛋,别挡着大爷做生意!”但白雩也不慌张,拉着颜安青径直朝一空桌前坐下,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吃饭!”店小二忙的过来问二人吃什么,那肥硕的掌柜气得咬牙,但也懒得多说一句多瞧她二人一眼,一甩袖子又进了帷帐内。颜安青紧张地拉住了白雩的手,小声说:“我们都没钱了还吃饭呢?包里不是还剩得有点之前留下的饼嘛,将就着吃吧。”店小二一听,非常懂行地介绍到:“我们这有面汤饼、烤饼,都是很便宜的吃食,二位可试试。”颜安青一听:得,跟这两样食物杠上了。不过上次在那茶棚子吃了味道还是可以的,吃这个也行,至少是热食。于是两人点了两碗最便宜的面汤饼,虽然便宜,但也比茶棚的贵上几文钱,味道也说不上多好,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颜安青:“我说啊,到你家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白雩:“如果我们还步行,按照之前的速度来说,大约还有半月时日。”白雩轻飘飘地说出这一串话,颜安青当即就差点喷饭,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道:“你是说半个月,15天?”白雩看着她点了点头:“怎的?耳朵也坏了?”“白雩,我没开玩笑啊,我们都没盘缠了,还要走15天,还能活吗?”白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在躲追杀,都到汉中地界了,按理来说用点自己的人脉是可以很安逸的回到咸阳的,但奈何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完全信得过之人且现在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只得如此了。于是在她看来是安慰的话,说道:“放心,不会死的,啃树皮吃野菜也能安稳的度过。”颜安青听来无疑是噩耗,放弃挣扎:活着就好。“那你的伤怎么办?”颜安青还是担心着白雩的伤,“之前不是还在说买药吗?我们就用你现有的钱把伤痛治好再说吧。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两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不至于饿死的。”白雩倒是淡然,简短地说了句无碍,接着道:“我说去医舍只是为了做给跟踪我们的人看的,我估摸着那人已经回去复命了,我们两暂时落得清净了。”说到跟踪之人,那人再也跟踪不下去了,只觉得两人太惨了,在跟下去怕是要丢了自己职业杀手的饭碗,在她们要住客栈但无银钱之时就急急离开了。只能说两人的演技赢了。颜安青一听不用再时时提防了,掩嘴憋笑,算是这段时日来最好的消息了,于是高兴地说:“确实落得清净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医院,啊,就是你说的医舍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白雩自从体会到被人念挂着的感觉之后,就很受用,听着颜安青说不放心倒有两分窃喜。但面上不显,只将眼神瞥向别处不敢看颜安青,忽地注意到她右方转角一桌阴暗面一人正关注着她们,看不清长相,心道:换人来跟踪了?白雩不再多话低着头开始吃面,看着白雩突然反常的动作,颜安青也警觉起来,也低头吃面并小声问道:“又怎么了?”白雩夹了两根面放到颜安青碗里,说道:“你慢慢吃多吃点,”看了眼颜安青之后继续说道:“你左手边转角处阴暗面有一人正在监视我们,不要去看他,赶紧吃面,吃了赶紧走人。”但已经晚了,颜安青还是抬头看了那边一眼,就看到那边确实有一人着黑衣戴一顶草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这样的跟踪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因为自己看了那边,颜安青有点担心她们暴露,懦懦地说道:“你一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抬头看了那边了,怎么办?”白雩安慰道:“没事,你接下来就安心把这汤饼吃完就行。”白雩心道,还能怎么办,要真发现了,只能硬来了呗。于是两人都不再闲谈,低头安静地想快点吃完离开此处,但为时已晚,那人已然是发现她们已经注意到他了,竟然径直慢慢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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