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的保安将他拦下,季则才知道国内的大学是不能随便进入的。想起他有季宸瑞辅导员的电话,便拨过去,那头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嗓音,“您好。”
“江老师吗?我是季宸瑞的叔叔,我想给他送一点东西,您可以帮我跟门卫说一声吗?”
“啊您稍等。”江梦蕊还没把段里的同学认全,赶紧翻名单,把号码一对照,“噢噢好的,宸瑞叔叔麻烦您把手机给保安”
顺利通过保安的检验,季则拎起东西向里走。正对大门的是一块极大的矩形草坪,中央立一座古铜色的地球雕塑,沿草坪走半圈才能对它的全貌有一概览。分叉口路牌指明右边是操场和宿舍的方向。下午四点,叶片缝隙间仍透出灼目的光,林荫道上很闷热,蝉鸣一浪胜过一浪,挽留夏季的余温。落叶稀疏静躺,只有来往的自行车和电动车从季则身边飞速掠过的时候,才能带来一阵微风和凉爽。
走了十几分钟,季则的手臂开始酸软,使他频繁的交替提重物的手。他平时不运动,做的又是伏案的精细活儿,真的很久没走那么远的路,拿那么重的东西,而目的地似乎还遥遥无期。他在国外的艺术学院可能只有四分之一这个学校大,从东走到西的距离和他刚刚从校门口过来的路程差不多
那些有关校园的记忆在加重的喘息和脚步中迷失,耳旁滞涩,不知不觉气氛紧张起来,球鞋摩擦地面和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很激烈,是旁边篮球场里好几队学生在打球。季则几乎没和同学一起打过球,他从小身量纤细,性格孤僻,后来觉醒性向后又刻意和男同学保持距离,更没有机会参与这样的活动,于是他不由放慢脚步,多看几眼。
不远处震天的口号声蓦然抓住他的注意力。四百米田径场整齐列了足有十几个方阵,清一色的蓝色迷彩作训服,走近,学生们精气神儿挺足,跟着队列前教官的指示踏步,转体,喊口号
季则发现自己离操场入口还有一百多米,不由叹一口气。目光率先往铁丝网里钻,可所有人的面容都隐藏在军帽沿下,难以辨认。
边走边张望,操场侧边搭了一个红色帐篷用作医疗和后勤,帐篷底下坐几个拿a4纸扇风的女老师。
“您好,请问他们下午的训练几点结束?”
一个女老师闻声抬头,“您是宸瑞的叔叔?”
“对。您是江老师吗?”季则也听出她的声音。
“是我是我。”江梦蕊笑,“宸瑞在训练,5点才结束呢。您要等他吗?还是我带您去宿舍?”
季则往操场方向看一眼,“我等他。”
“嗯好您把袋子放桌上吧?”江梦蕊站起来打算去接。
“没关系。”季则把袋子和盆栽提到帐篷靠里的角落。
江梦蕊的眼睛没有离开季则,“那您坐这休息一会儿。”
“我站着就好,谢谢您。”季则靠近铁丝网,双手插进口袋里,站姿挺拔,一言不发。
江梦蕊接连被拒绝,有点不自在,一边是同事,一边是家长,她咬咬牙朝季则走两步,不想晾着对方,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惊讶季宸瑞的叔叔那么年轻英俊,眉眼深邃,皮肤白皙,面庞因运动和日光泛红,微微喘气,额角渗出薄汗,身上却有种淡淡的清爽木香。
季则和她成天接触的小屁孩和老学究不一样,他像校园角落里的一株竹子。她耳根似有点烫,紧张的开口,“宸瑞叔叔,他们班在那边,要不我带您过去吧。”内心祈祷不要再拒绝她。
“好啊。”季则闻言转头对她浅笑。
江梦蕊微怔,季则笑起来和季宸瑞真挺像,眼睛,鼻子,嘴唇她忽然把入学单寸照中的面容和昨天报道时见过的学生对应起来。
江梦蕊按捺住雀跃,在前面带路,季宸瑞所在的队列凑巧行进到靠近出入口的网边。
越过江梦蕊的肩头,季则望见季宸瑞,他站在第一排,下巴比旁边的同学要仰一些,胸膛好像也要挺一些,帽檐下一双眼睛雪亮亮的注视前方,眉宇间英气逼人。
同学们都站的腰酸背痛,内心叫苦不迭,对辅导员的走近倒是很敏感,个个挺直腰背,装作很认真在训练。季宸瑞也不例外,余光略一侧,看见江梦蕊身边的那个人。
阳光向他的面容直射,他微微蹙眉,却不抬手挡,任凭阳光描摹勾画他轮廓分明又有些清瘦的脸。
季宸瑞不受控制的笑出一口白牙,是叔叔!叔叔来了!他的心跳仿佛军姿踏步的节奏飞跃起来。
季则拿出手机,对季宸瑞按下快门,然后发给季刚。点开发送成功的图片,见季宸瑞笑的龇牙咧嘴,尤其是一对小虎牙,没被遮挡,似乎还会发光。
旁边的同学全累的愁眉苦脸的,季宸瑞什么事这么高兴?季则不自觉扬起嘴角。
“5号!出列!”突然教官厉声呵斥。
所有学生精神一震,包括场边的两人。
季则跟着抬头,被喊到的正是季宸瑞。
“东张西望做什么!俯卧撑20个!”教官凶道。
季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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