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不已,老太太捧在手里养大的孙女,前二太太亲生的女儿。就算没有罗家的身份了,也不该这般的待遇……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如让宜宁跟着顾家回去,总比留在罗家好!
雪枝走过去拉着宜宁的小手,半蹲下身看着她:「姐儿,不用的。我们写信给顾夫人,写信给太老爷,让他们把您接回去……」
宜宁摇头,轻轻地说:「顾家未必有我的容身之处。且舅母没有个说法,也不好接我回去。到了顾家也是同样寄人篱下……雪枝,你都明白的。」
雪枝抬头望着宜宁的脸,眼泪止也止不住。是啊,她都明白,但是心里却还有一丝奢望。宜宁伸手帮她擦眼泪,笑道:「不要担心了,罗家不会想把这种事情说出去了,过了这段时间便好些。等母亲的孩子生下来了,我们说不定还能看到小少爷呢。」
宜宁越说雪枝哭得越止不住。
门外一场风起,槅扇外的槐树的枯叶吹得到处都是,庑廊上积着厚叶无人去扫。
影壁那头,罗慎远亲自扶了郑妈妈下马车,郑妈妈似乎苍老得厉害,几年的时间她的背都佝偻了起来。她倒是不显得慌张,只是捏紧罗慎远的手道:「您带我去见老爷吧,我亲自把这件事说清楚,不可让那小人得志……」
「您不用急,宜宁的生父已经找上门来了,正在和父亲说话。」罗慎远说,「您只需把当年的事完整地说清楚就行了。」
郑妈妈有些惊愕,随即苦笑了一声:「三少爷,但凭您信不信。您说这十多年来,若是一直有把刀悬在头上不掉,那是忐忑心慌的。如今刀落了下来,痛是痛,我反倒不急了,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她復又问,「您说……宜宁的生父找上门来了?」
罗慎远顿了顿才说:「是英国公魏凌,当年带走二太太的是他的护卫。但是宜宁……是他的孩子。」
郑妈妈的手有些发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悲痛,目光闪烁,半晌说不出话来。
罗慎远立刻送郑妈妈去了前厅。
前厅的槅扇紧闭着,英国公的侍卫林立在门外,戒备森严。里头听不到半点动静。
小厮通传之后槅扇打开了,屋里十分的沉寂。郑妈妈被扶着进去,就看到一个高大俊朗气度不凡的男子站在堂上,听到动静之后他转过身来。郑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个才是宜宁的生父,这个才是……当年那个明澜念念不忘的人!
而坐着的罗成章的脸色显得相当不好看,他勉强压下汹涌的怒气,僵硬地道:「郑妈妈,您远道而来……实在是不必了。当年的事我都清楚了,您帮着她隐瞒通姦这等丑事,我不想再多说了。您要是来帮顾明澜和罗宜宁讲情的,实在是不必!」
英国公嘴角微扯道:「我已说她是被迫,罗大人何必再如此说她。」
罗成章身子微僵,虽不敢顶撞英国公,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住。
「奴婢不是来给任何人说情的,事情是什么样,奴婢就说的是什么样。奴婢已经是半隻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没有说假话的。」郑妈妈本来精神不太好,如今却直起了背脊,彷佛有一种生命力从她的周身焕发出来,眼中也露出一丝光。她干瘦的身体像燃烧的木炭,烧着烧着就要死了。她望瞭望英国公。就算一开始她对英国公的印象不好,但听了他的话总算还是对他宽容了些,至少……他从未想过让顾明澜来承担责任。
郑妈妈缓缓走到两人当中,站在旁的罗慎远知她身子不好,亲自上前扶她坐下。
「当年……您与乔姨娘生下了怜姐儿,」郑妈妈吐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罗成章,她就不禁的想到当年太太受到的那些屈辱,想到太太的委曲求全。一想到这些,她对罗成章的厌恶就止都止不住。
「您把那瘦马当成官家之后收进门,还是先有的孩子。太太仁慈,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些都是忍了的。」郑妈妈捏着扶手,手背的青筋都浮了出来。她继续说,「太太在顾家是娇养的小姐,品行端正,可您呢?却为那孩子三番四次的怀疑太太,太太何苦会为难一个孩子。实在忍不下去了,才避去了寺庙里。」
「她分明就是为了和别人幽会,才要去寺庙居住……」罗成章冷声打断郑妈妈的话。
郑妈妈听了几乎是气得发抖,她站起来忍不住道:「你这话简直就是诛心!太太是怎么对乔姨娘的,难道你心中没数?那张氏早就被乔姨娘收买,她的丈夫是乔姨娘的伙计,她的话您就信得,奴婢的话您就信不得了?你自己想想,太太是什么性子,她会做出通姦这种事吗……你这么对她就算了,何必还要污衊她!她都已经死了啊,死者为大,你就不怕她化成了厉鬼半夜来找你吗!」
罗成章从未看到过郑妈妈用如此仇恨和愤怒的目光看着他,好像恨不得扑上来,立刻就把他撕了。
他一时被郑妈妈的气势震慑了。
「您以为老太太是怎么气倒的?」郑妈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说,「您和老太太以为是太太害了六小姐,要太太发配自己的丫头。太太真是对罗家绝望透了,所以才避去寺庙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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