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回过神来,跟着魏老太太和魏凌进了堂屋,然后在他们面前跪下道:「祖母与父亲多为我的亲事操劳,我十分感激,事情还是因我而起的……但我却有话要说。贺二公子我从未见过,若是就这样莽撞的嫁了,实则与嫁给程琅表哥是一般的情景。」
程琅早就告诉过她,贺二公子也不干净。宜宁自认自己也不想刚嫁过去,就处理个陌生人的风流韵事。
魏老太太却是以为宜宁不喜欢贺二公子,温和地道:「宜宁不如见见他再说,我明日请他祖母携他过来吃茶,你就躲在帘子后面看看就是。」
宜宁摇了摇头说:「祖母误会,婚姻大事本该由您二位给我做主,我只当听从就是——」哪家的姑娘自己筹谋婚事,说出去都不好听。但到她这里,宜宁却想试试,她还有陪嫁护卫呢!「您不如交由我亲自来挑选。」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三哥曾说过要帮她,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说话还算不算数。
其实她已经想好了,这么些天看了这么多事。她怎么没有想好——
如果她真的要嫁一个人,嫁给贺二公子这样的陌生人,成亲后还要磨合。她不知道对方人品如何,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看待自己。难道单单凭藉一个『性格温厚敦实』,就能断定这是个好人了?这实在是太武断了!
那还不如嫁给罗慎远呢!
他好歹是日后的首辅大人,想嫁给他的姑娘也数不胜数,她这算是占了他的便宜。
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也不想折腾了。只是不知道罗慎远如今的打算,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魏凌嘆道:「罢了!你选就你选。有你爹我给你兜着,婆家人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宜宁这才站起来,笑眯眯地向魏凌屈身称谢。又低声说:「今日程琅表哥之事,父亲还要家中下人守口如瓶……」
魏凌点了头,其实不用宜宁说,魏凌也会帮着掩藏。英国公府与程家关係匪浅,就算亲事不成,程琅还是宜宁的表哥。魏凌还盘算着明日去程家跟程老太爷说清楚实情,程琅的外室有了身孕,事关子嗣就是大事。程琅也不能一个人处理。
魏老太太叫宜宁跟着她去静安堂供着菩萨的小佛堂烧香,还是念佛让人心平气和,她也想让宜宁的心情缓和一些。宜宁应喏,扶着老太太的手先回静安堂了。
魏凌喝了口茶,叫志高堂的管事进来,吩咐把刚才守在外面的丫头婆子一个个叫去说话。
此时已经是傍晚,英国公所在的玉井胡同外是片热闹的地。货郎摆摊,牛肉铺在切牛肉,卖凉茶的摊子已经收了。这一季的凉茶卖完了,就该卖豆浆了。一辆被护卫簇拥的马车穿过了闹市区,停在了英国公府的门口。
英国公府门口却显得很幽静,闹市区的喧哗声很远,屋檐下的红绉纱灯笼这时候就已经点亮了,这是个钟鸣鼎食之家的派头。
马车的车帘被挑开,从马车里面递出一张名帖。守门的护卫看了不敢怠慢,立刻抱拳道:「罗大人稍等,小的立刻就给您通传。」
魏凌听说罗慎远来了很是惊喜。平远堡一战中,要是没有罗慎远告诉他内鬼一事,为他策划反攻的计谋,恐怕现在他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还是一说。更何况他也有耳闻,今日早朝皇上就颁了圣旨,罗慎远以疏导浚河,木桩筑堤等为法治理水患有功,特提拔为工部侍郎。
魏凌让下人请罗慎远进来。
片刻后他就看到罗慎远缓步走进来,对他拱手:「国公爷,许久不见。」
他穿着正三品文官的朝服,赤罗衣,佩赤、白二色绢大带,革带、佩绶。衬得他高大挺拔,有种庄重的气势。
罗慎远坐在魏凌身侧,小厮奉了茶上来。魏凌就笑着说:「还未恭喜你,如今已经是工部侍郎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做个六部郎中都是烧高香了。」
「也是老师力荐,否则以我的资历还要熬几年的。」罗慎远笑了道。
魏凌虽然是武官,但又不是那等没头没脑的武夫。做上正三品大员能有简单的?离内阁也没差几步了。他当然也没说,喝了口茶,他想到了宜宁的亲事,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对啊,他还在发愁。罗慎远是宜宁她三哥,如今在官场上也是个人物了,倒不如让他帮着想想办法。他的路子应该也不少吧。
「你也来得正巧。」魏凌就说,「上次宫宴之后,我就发愁宜宁的亲事。她祖母想说贺家那位二公子,我想说宜宁那表哥程琅。但是算来算去都不合适,如今宜宁骑虎难下,我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魏凌又接着说:「你我二人关係匪浅,算有了生死之交。你又是宜宁的三哥,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也算是宜宁的半个长辈了。不如帮着参谋参谋吧,手头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罗慎远沉默片刻。
是啊,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宜宁的兄长,绝对想不到别的地方去。魏凌也是一直以平辈之礼待他的,把他当宜宁的半个长辈。
罗慎远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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