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站了好一会儿了,这才缓步走进来。他的亲兵涌进来,把这些护卫团团围住。在战场磨炼的兵气势完全不一样,十分肃杀。
徐永已经被护卫扶了上来,一看到来人是陆嘉学,非常惊讶:「阁下是陆都督……陆大人?」
「正是。」陆嘉学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来,往后靠着石桌。他这个人,无论什么样都有种龙虎之气,非常霸道。徐永被风一吹顿觉得浑身发凉,看陆嘉学那放鬆的姿态,他这次恐怕是真的惹了麻烦了。陆嘉学随之一笑,「值多少银子,我赔给你,你要不要?」
陆嘉学怎么突然出来了!
宜宁可还记得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装在她嫁妆盒子里流血的人头。
陆嘉学本来也不想下来的,不过想到魏凌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也不好太放任不管。刚才站在外头没有立刻进来,还听他们说了会儿话。她倒是有趣,还把人家给踹下池塘了。性子里总有些张牙舞爪的地方,再怎么温驯也也藏不住。
那个人也是如此的。陆嘉学不想去卫所里当閒差,就在她的屋子里躺着不起欺负她,她想着三从四德,忍着怒气对他笑。
结果他睡着的时候,脸上被她用墨画了三根猫鬍鬚。他醒来时发现去找她算账,那人就一脸乖顺地装糊涂,他就把她往怀里拧,凑在她脸上亲,把墨涂到她白净的小脸上去,鬍渣磨得她脸疼。
她一会儿就求饶喊不舒服,陆嘉学欺负够了。又把她的脸捧在手里,用指头给她细细的擦。
徐永脸色发白,再回头看宜宁,她一脸冷然地看着自己。
徐永只觉得无比的狼狈,忙抱拳道:「都督大人,我着实不知这位太太跟您有关係……我给这位太太道歉,还望大人莫要计较。」
「道歉就不必了。」陆嘉学手里摩挲着扳指道,「你就打自己两个巴掌吧。」
徐永脸色更难看,但想到惹了陆嘉学的后果,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强出头。他是混,但也知道谁该惹谁不该惹。这位究竟是谁,怎么会让陆嘉学站出来为她说话?他狠了狠心,立刻咣咣扇了自己两巴掌,无比响亮:「谢过大人教诲。」
徐永随后向他告退,陆嘉学没有说话。徐永站在原地非常僵硬,但是陆嘉学没让他走他是绝对不敢走的。直到徐永额头开始冒冷汗,陆嘉学才挥手让他离开。
人走之后院子里一时寂静,宜宁心道谁要他来出头了,她带了这么多人,既然讲道理讲不通,打也要把那小子打残了。这反倒还要感谢他了?
她只能走到他面前,向他屈身道谢:「今日之事还要谢义父替我说话,无以为报,只有铭记于心。想必义父朝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义父了。」
她刚走到门口,陆嘉学就道:「站住,我让你走了?」
「义父还有何事?」
一刻钟之后,宜宁坐在屋子里,给陆嘉学剥石榴。
拿刀切开缝,再一小瓣一小瓣地掰开。用特製的银签子一粒粒的挑出来。
陆嘉学在和兵部尚书下棋,屋子里一片安静,唯有竹尖滴漏在响。
陆嘉学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这小丫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怎么说他也算是在她成亲的时候救过她,虽然人头是他亲自送来的。刚才救她她也没见得多感激,干脆提拎进来帮他剥石榴,以示惩戒。
宜宁在一旁看他下棋,他的水平真烂。亏得兵部尚书已经让了他五子,他还下不过人家。但是观棋不语,她也不想去指点陆嘉学,当然也不敢。估计他旁边站的两个门客也是不敢,输赢不过是都督随意,指点了谁知道都督高不高兴。
人有所长有所不长,陆嘉学行兵布阵是天才,但除了字写得好看点,琴棋画对他来说都是胡扯。
兵部尚书估计不敢太下陆嘉学的面子,又让了两子,还是赢了陆嘉学。
「文人玩意儿。」陆嘉学把棋子扔进棋盅里,端茶来喝。
兵部尚书就笑道:「你义女可是状元郎的妻子,水平应该也不差,不如让她来替你试试。」
兵部尚书一个鬍子大把的老头了,倒没有什么男女之妨的。
陆嘉学看了宜宁一眼,宜宁就径直在兵部尚书对面坐下了,笑道:「那请傅大人先走。」剥石榴拨得她手酸,正好休息。
傅大人哈哈一笑,挺喜欢她的直爽,就开始先走子了。
陆嘉学眉头微挑,也没说什么坐在旁边看她下棋。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门口有人说话。宜宁这儿正下棋,那边就有人进来了:「……说是英国公府小姐的丫头。」
陆嘉学让她进来了。
是宜宁身边一个二等丫头芙红,罗慎远拨给宜宁使唤的。她走进来在宜宁耳边低声道:「太太,和您在祥云社说过话的那位陆夫人,听说您在这儿喝茶,派人过来说想请您一叙……」
宜宁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这事一会儿再说。」陆嘉学就在旁边,宜宁生怕露出什么端倪,表情平淡,「没见我在下棋?」
芙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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