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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之后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放在软和的被缛上。
有丫头围上来给她换衣裳:「太太在小日子里,受不得凉啊……」
「我们先把太太的衣裳换下来才是。你找个丫头去抬炉子进来……」
「呀!太太额头烫得很,要不要请郎中来?」
又有人答道:「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别急!」
宜宁任人摆弄着,越来越昏沉。似乎帘子被挑开,又有低沉的声音传来:「烧得可厉害?」她被人抱到怀里,又被轻轻拍了拍脸蛋:「宜宁,别睡着了。你还有甚的不舒服,告诉三哥。」
什么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啊。
罗慎远瞧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只知道瘫软在他怀里,躲避他想拍自己的手。他把她身上的被缛揭开仔细看。是挺凄惨的,脚踝又肿了,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把她盖好,叫丫头端药过来。他坐在床头亲自一口口喂她。幸好她还知道要喝药,最后是两勺糖水。又把她的脚踝涂了药膏再次包扎。罗慎远才让丫头们退出去,他和衣躺在床上,结实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眉眉,好好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宜宁终于觉得自己干燥舒适,窝在温暖的怀里。
若不是生病,他很少有这样哄人的柔和语气。宜宁反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都已经亮了。她居然没在内室,而是躺在外面的罗汉床上,旁边就是火炉子。屏风围着,珍珠正靠在她的床沿打盹。宜宁看一眼屋内的滴漏,竟然都快要正午了。
见她醒了,珍珠挺高兴的。「……您都睡了六七个时辰了!」
宜宁觉得身上轻了不少,终于没那么难受了。只是刚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昨夜她高烧,肯定没人敢给她洗澡。她让珍珠扶她起来,吩咐道:「叫人热水,我洗洗身子。」
泡在木桶里,宜宁的头髮湿漉漉的,她取下簪子,干脆把头髮放下来等它晾干。小丫头往水里滴了几滴玫瑰露,宜宁闻着玫瑰味儿,在热水里放鬆了许多,才问珍珠:「这几日府中如何?」
「怕走漏了您不见的事,三少爷称您在杨太太府上做客。奴婢也不敢在府中露面,由三少爷送去田庄里避着。故府里的事奴婢也不清楚。」珍珠轻声说。
三哥做事想来仔细,想必她不见的事,府中也是瞒得死死的。
他要操心朝堂的事,还要管府上。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若是没有娶她,他怎么会需要担心这些事。
宜宁沉默,片刻后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都过了,姑爷早上把您抱出来才出的门,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来。」珍珠从丫头手里接过绫布给她擦身体,然后又从另一个黑漆方托盘上拿起潞稠做的单衣。刚要给她穿衣服,撩起头髮却看到她后颈的一道口子。珍珠呀了一声,「太太,您这怎么伤着了,谁做的?」
「……竟然还在流血。」宜宁伸手按了按伤口,吩咐道,「去找些药膏来。」
珍珠应诺出去。宜宁站起来,披了件靛青色团花褙子出净房。玳瑁端了汤药碗来给她喝。
珍珠找了药膏进来了。宜宁撩着头髮侧头,等珍珠给她涂药。
珍珠边抹边道:「都督大人也不知道是劫持您做什么,竟然还伤了您,您可是他的义女……」
「此事不再提了,他不顾别人肆意妄为,我也没拿他当义父。」宜宁觉得珍珠的手按得有些用力,微皱着眉头。
她觉得病得没那么重了,又问沈越等人。有几个人被打伤了,幸而没得大碍。罗慎远发了几十两银子送了些鸡鸭补品,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您要不要去给夫人请安。这几天老爷在夫人那里,时常说起您……」玳瑁在旁边问她。
宜宁还没有好透,但是她被劫持这几天都没有声息,推说在杨家做客其实并不合规矩。故她自然是要去的,叫了楼妈妈进来给她梳头。
宜宁到了正房那里,瞧见罗成章正在逗楠哥儿,对于这个老来得子,罗成章也是十分宠爱的。楠哥儿长得粉团一般,穿着红色的福字小褂,软乎乎的小手抓着根地瓜干,正努力啃,他咬又咬不动,涂得到处都是口水。
他跟亲爹不熟,反而看到罗宜宁来了,欣喜地从罗汉床上扑起来,要宜宁抱。
宜宁看到期待地伸出小手的楠哥儿,再看看他小手上的口水,没有动作。小小的楠哥儿伸出的小手不肯放下,看到宜宁不肯抱他,似乎有点疑惑,又有点委屈。
宜宁才把他接过来,小傢伙立刻就搂住了她的脖颈,并热情地喂她吃自己咬过的地瓜干:「嫂嫂,甜甜……吃甜甜。」
宜宁抱着楠哥儿给林海如和罗成章屈身:「父亲、母亲安好。」
林海如让她赶紧坐下:「你身子还没好,来请什么安。周氏,快把楠哥儿抱开,口水到处涂得是,给他擦一擦……」
楠哥儿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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