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是知道猎场里发生什么了吗,怎还特意给我们派公公们过来?”
“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时序说,“给你们派人是怕你们手下没有能差使的,主要还是图个方便。”
“另外就是春猎在即,我怕赶不回来,有他们几人跟着,你们骑马也安全些,虽有御林军护卫着,但身边还是有人才好。”
他笑着抚平时归皱起的眉头,宽慰道:“别多想,这里有那么多御林军守着,不会有危险的。”
不管怎么说,既知道事态尚平,时归也算松了口气。
说到她如今正陪大公主住着,时序也早得了消息,如今不过再多问一句:“我那边也有空帐篷,阿归若是觉得不方便,也可搬到我那边去住。”
司礼监的帐篷离皇帐不远,素日还要兼顾着接收朝中急奏的任务,故而那边的守卫反比旁处都重些。
但时归在仔细考量后,还是摇头。
“不用了,我跟茵姐姐和湘湘住就好了,正好也怕赫连部落的人做出什么,我们几个待在一起,也能让他们忌惮些。”
时序表情古怪了一瞬,只是考虑到小姑娘的承受能力,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只在与时归分开前,他多叮嘱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都无需害怕,阿爹在呢。”
时归不知背后深意,只管笑吟吟地点着头:“好!”
时序的到来,无疑是给几个孩子吃了一剂定心丸。
大概是时序威名在外的缘故,便是周兰茵和周兰湘都觉得,有公公在,定没有人敢搞小动作。
这般心里轻松下来,她们也生出玩闹的心思。
春猎前三日没有大活动,一直到第四天,才有狩猎宴饮相扑等活动,又因今年添了与赫连部落的比武,就只余下了狩猎一项,待三日围狩之后,紧跟着就是武比了。
围狩当日,日头刚升,整个春猎营地就热闹起来。
猎场就在舜山上,预备着参加狩猎的王孙子弟早早准备好,只等王旗一拔,浩浩荡荡的春猎队伍就往舜山上去了。
余下的女眷则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又或者年纪尚小的男孩儿,骑着小马,嘴上叫着冲冲冲,下人却不敢真放开缰绳。
时归她们也不是头一次来舜山猎场了,大早就去御马监领了自己的马儿,都是还不足半岁的小马,身量不比成年马匹,她们骑着正合适。
几人瞧着左右景致与往年并无太大不同,便有些兴致缺缺,商量过后,索性也不独自行动了,而是与其余妃嫔命妇一起,陪在皇后身边听训。
也是行至半途,时归她们才发现,队伍最后还跟着一人,一身明艳的赤色骑装,腰间别着长鞭,神色恹恹。
正是前不久才被放出来的赫连晴。
感受到长时间的打量,赫连晴回望过来。
只见她表情几经变化,先是恼火,又是疑惑,最后化为一抹了然,与此同时,她驱马往这边走来。
时归不禁攥紧了手中缰绳。
没过多久,赫连晴就带着婢女靠过来,她的目光只在时归身上落了一瞬,便是恨得咬牙,明面上也不敢表露什么。
她牢牢记着春猎前赫连勇对她的警告,生怕露出什么不宜的情绪,很快转动了视线,最终停在周兰茵身上。
她笃定道:“你才是大公主。”
周兰茵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骑装,因没想着下场,也没带弓箭等武器,便是头发也只松松垮垮地盘在脑后,只颈上戴了一条玛瑙颈链,温婉恬然。
她与赫连晴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时归还以为这位赫连部落的公主又要打量挑剔、大放厥词,正想挡去周兰茵面前,好将人打发了去。
谁知赫连晴只是浅浅看了几眼,留下一句:“与我王兄倒也勉强般配。”说完,她又头也不回地驾马而去。
“?”余下几人都愣了。
怔愣过后,便是一阵难言的膈应感涌上心头。
尤其是周兰茵,气得脸都红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怒斥一声:“真、真是……放肆!”
如今时归和周兰湘只觉得,那赫连公主还不如说些评头论足的话,也总比这般胡言乱语、自以为是的好。
明明那日的接风宴上,皇后已当众训斥过她,而前朝皇帝也婉拒了赫连王子的求娶。
如何她还能说出般配不般配的话来?
只一瞬间,周兰茵就跟吞了苍蝇似的,嗓子里呕得厉害。
时归和周兰湘也是恼火,不禁道:“那赫连公主还真是纠缠不休,亏她还被关了几日,竟还没学会说人话。”
周兰茵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尽量平缓道:“我们走吧,不要留在这了,我实是不想再看见她。”
哪怕只是提及“赫连”二字,都让她难受至极。
时归张了张口:“若离了人,会不会有些危险?”
“不会。”周兰茵一心想着远离赫连晴,根本不愿多想,“有侍卫跟着,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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