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言两语将时序的责问挡了回去,不等对方再发难,直接说道:“孤只是想到不日出发,去往北地,念及皇姐在北地孤苦,或想念故人,这才来府上寻一寻时归,欲劝她与孤同往,好解皇姐思念之苦。”
理智上将,他将北地之行推到时归身上,让他们父女俩争论出结果,对他将是最有利的方式。
可从情感上,他又实在不忍见时归为难。
……反正掌印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了,也不怕更差一点儿。
这般想着,周璟承心里还好受些。
而时序并不清楚他的想法,只是将他的话再次视为挑衅,若非顾忌女儿在场,他怕是当场就要发作起来。
当然,即便是没有发作,也快要忍耐到极点了。
时序用他最后的一点耐心,强迫自己将语气稳定下来,再抬头,面上则挂上敷衍的笑。
“殿下。”他说,“不知殿下可否移驾,与臣到书房一叙呢?”
周璟承眸光一闪,只往时归那边看了一眼,就冷静答道:“就依公公的意思。”
闻言,时序直接侧开身子,脊背挺得笔直,就连伸出的手也只虚晃一瞬:“殿下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谁也没与时归说哪怕一句话。
而时归在原地站了半晌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阿爹跟殿下……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呀?
因朝中的政务?还是因为……她?
这一刻,时归大脑乱作一团,恍惚意识到了点什么,可不等她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又很快被模糊了脑筋,继续迟钝了下去。
第87章 二合一
同一个地方,周璟承已经来过一次了。
只是上次进时府的书房,他就是跟掌印不欢而散,看着今日的架势,多半还是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里,他颇是为难地按了按额角,抬脚跟了进去。
上回交谈时,时序尚能装一装恭敬谦卑的样子。
到了这一次,他则彻底没了好脸色,从进门起,就始终眉头紧锁,看向太子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连着手边的镇纸都变了好几回位置。
等他再开口,目光如炬,言语间则全是冷然:“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孤——”周璟承苦笑不止,“孤要做的,之前便与公公说过,只近来才付诸行动。”
“孤知晓公公的疑虑,无非是不放心将阿归交给孤照顾,又担心她入了宫,怕会被人欺负了去。”
“孤也知道,无论孤如何保证,公公多半都是不信的,与其再三纠缠惹公公厌烦,还不如真做到了,再让公公放心呢?”
能让一国储君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脸面,就是听他的言辞,也并不含任何敷衍虚伪。
若是换一个人,兴许就这样为他所感动了。
偏偏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最不信人心的司礼监掌印,言语过耳,掀不起半分涟漪。
只是看到时序那依旧冷笑着的表情,周璟承就什么都明白了,表情愈发无可奈何。
时序说话毫不留情面:“殿下既然知晓臣爱女心切,又何必一次次挑战臣的底线呢?还是说殿下嫌这些年过得太平静了,一定要给自己找些波澜难题?”
“臣以为,阿归愚笨,实担不起殿下厚爱,殿下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孩子,误了朝中大事呢?”
要是有人跟时序说,他的女儿愚笨木讷,不聪明不讨巧,又或者随便什么包含贬义的词,他定然会让对方知晓,眼睛嘴巴都是该怎么用的。
可眼下为了让太子早早打消念头,他只能自贬,一边亲口说着女儿的坏话,一边在心里感到歉疚。
理所当然的,导致了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也会被他再次狠狠记上一笔,越看越是不顺眼了。
周璟承摇头:“公公此言差矣,时归并非愚笨,孤也不会耽搁朝事,二者皆与事实相悖。”
“太子妃一位,说到底,也与国事有关,孤操心太子妃的人选,也算是在处理朝政了,并不算荒废了正事。”周璟承正色道,“还请公公体谅。”
这一刻,时序终忍不住爆了粗口:“简直是荒唐!按照殿下的意思,臣还得将女儿献上,这才算不误朝政吗!”
两人谁也不肯退步,再说下去,也不过徒增争吵。
周璟承深吸一口气,忽而退后半步,拱手长揖:“孤中意阿归的心情,与公公爱护女儿的心情是一样的,既然孤与公公都是存着保护她的想法,何不听听阿归自己的意思呢?”
“孤可向公公保证,绝不以地位身份强求,但也恳请公公莫要过多阻拦,给孤一个公平追求的机会。”
时序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周璟承其实还想说,北地一行,他势要带上时归一起,也好避开京中的诸多耳目,与其多多相处一些。
可是他观掌印态度,明智选择了闭嘴。
有时序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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