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表演了一个瞬间红眼眶,抽抽搭搭的,泪珠将坠不坠落,好不可怜。
在时归的要求下,时序只得将右臂的衣袖挽上去。
就见一条拇指粗的狰狞疤痕纵横了他的整条小臂,从腕口一直蔓延到臂弯,因伤口过深过长,哪怕受过细致的处理,还是无可避免地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呀。”时归的声音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时序想把袖口落下去,谁知刚一抬手,就被时归抓住了手腕,再一抬头,便是一双濡满了泪水的眸子。
“……好好好,不放下去总行了吧。”
“不过是被箭矢在手臂上划了一下,又没有伤及要害,除了留下的疤丑了些,算不得什么大事。”
时序说什么也不肯跟她细说,潦草讲了一句后,就不由分说地把手臂夺回来,又反手把另一只袖口挽上去。
“阿归看,只有右臂上受了点伤,左臂上就没有。”
时归不说话。
她只是定定地盯着时序的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去看他肩膀等处,仿佛是想直接透过衣衫看见里面。
这一刻,时序庆幸之极。
还好他跟时归有着男女之防,不然叫她看见身体上那些细碎的伤口,只怕今晚的时府就要被眼泪淹没了去。
至于现在。
时序缓着声音,温声安抚道:“真的,爹没有骗你。”
虽然事实上,他在北疆时,亲自踏上战场的次数不计其数,而他本身武功又不高,难免会受些小伤。
但只要时归没有亲眼看到,真假如何,就全凭时序胡说。
“阿归你想,我在北疆乃是统率全军的存在,不光时三他们在身边保护着,便是士兵也不在少数,手臂上的那处伤只是偶然,除此之外,我再没受过伤了。”
“真的吗?”时归确实不信。
时序道:“当然是真的,阿爹肯定不会骗你……阿归若实在不信,也可以找你三兄他们去问,便知我有没有说谎了。”
时归无法让阿爹脱光衣裳,便注定了无法验证真假。
至于时三几人,有时序在上面镇着,他们自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时序却是忽略了,此番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司礼监的众人外,另有两个只听时归话的——
空青和竹月离京近十年,未曾想过,还能有回来的这天。
三日后,百官入朝。
北疆将领得以入宫觐见,论功行赏。
当日北狄入侵,因事发突然,又有叛徒里应外合,北疆大营的士兵几近灭营,侥幸存活的,又多在后续战事中战死,时至今日,仅存的百十来人,皆有军功在身。
皇帝对他们的行为大加赞赏,又依照各自军功,相继提了军衔,最低也是个白户。
另有从各地前往支援的将官,也各有提拔。
将领受封皆有迹可循、有例可依,可封到最后,多出的几十人,却叫朝中再次掀起争执。
看那被遗留在大殿正中的,可不就是司礼监的太监死士们。
当日点派司礼监掌印掌军权时,谁也没有想过,时序还能活着回来,且他不止活着回来了,更带回了无上的军功。
若带功回来的只有掌印,朝臣们兴许也就忍下了。
偏偏跟在掌印后面的那几十号人,随便拉出一个,那都是身负上百敌首的,按照规矩,最低也是千户,亦或直接封侯拜将。
时序不说话,但同他一起回来的北疆师爷却不好装聋作哑。
他轻咳一声,复将司礼监众人的功绩列出来。
明晃晃的战功下,旁人再无法置喙。
其中时四时五赴疆多年,身为监军,却未能及时发现将领逆反,此罪当诛,然在将领反叛后,也是他们集结了剩余兵力,与蛮狄拼杀数日,守住北门关,等来朝廷的支援。
功过相抵,便免去他们的所有赏罚。
只是皇帝念及他们的功勋,又对时序提点一二,认为时五时六可堪大用,或当为一司掌印,只要时序肯松手放人,即可调他们去其余十一监领职。
时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道问过他们二人意见后,再与皇帝回禀,而后又代他们二人谢过皇帝嘉赏。
时五时六后,时三因救死扶伤无数,得赏千金,因他不愿离开司礼监,便又赐了他御医院的令牌,此后地位与御医院院判同等,可在御医院中挑选弟子亲传。
在他们之后,余下的则是死士暗卫出身者。
皇帝钦旨,免去诸人奴籍,恢复自由身,可入军籍留北疆,亦可充入御林军,此后做天子近卫。
在皇帝的授意下,相关臣子很快拟定的封赏,然几人在最上面的名字上看了又看,不得不再次请求皇帝拿主意。
原是在这些死士暗卫中,有两人的功绩实在突出。
此二人原为司礼监死士,后做了时府的暗卫,多年前因疏忽犯错被放逐,几经辗转后,去了北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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