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内的童试也要查,看看是哪个见官不跪的秀才,是靠钱买来的功名。只要抓到,就别怪朝廷从重处置了!”
说罢便举步从人群中经过,袖袍刮出一阵凛冽寒风,两侧的学子个个起了层鸡皮疙瘩,低头行礼,口中喊着“恭送阁老”,见那红袍消失在车上,才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酷吏……”
“好得很,快将那些作弊的畜生抓出来砍头!”
“此前就听说有人使了银子作弊,太嚣张了……”
楚青崖上了车,将外袍扔在一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等到看不见贡院的钟楼了,骑马的杜蘅真心实意地夸道:“大人,您刚才把他们镇得服服帖帖,都没人说田安国请的代笔判轻了。”
玄英敲了他一下,低斥:“会不会说话,什么判轻了,那是圣上御笔亲批的!谁脑子不好敢当众反对圣上?”
楚青崖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此时也没力气计较他们七嘴八舌,哼了一声:“若是查不出这四百个考生里有几个作弊的,就把家里那个解元拉出来,先打一百板子,再五马分尸,死了也把胳膊腿吊在菜市口各抽三百鞭,方解我心头之恨。”
杜蘅向玄英做着口型:“没打一下,他就要抱着人去找太医了!”
两人在车外偷笑。
回了府,申时刚过,太阳晒得花园暖融融的。
春燕跑来禀报:“夫人和姑爷去别院布置了,少夫人醒了,在里头用饭呢。”
楚青崖推开房门,把手里的官服和乌纱帽往桌上一丢,大步走进暖阁,珠帘在身后叮叮当当地响。
“退下。”
床边伺候的瑞香看他脸色阴沉,不敢多言,放下碗溜了。
江蓠喝了半碗乌鱼汤,恢复了几分元气,烧还没退下来,颊上泛着两团红晕。她擦擦嘴,瞥了眼帐外立着的男人,将一缕青丝撩到耳后,哑声道:
“大人是嫌牢里日子太好,拿我来卧房问罪么?”
楚青崖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象牙,被刺激了一个月,也习惯了,这时居然能异常平静地开口:
“恭喜夫人,不负众望摘得乡试魁首。国朝科举之风盛行两百年,唯有夫人这样十一年来跑遍各省助人为乐,考了二十三场县府院试、十五场岁科考、四场乡试的转世魁星才有资格中解元,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蓠呆了。
解元?
他开什么玩笑!
楚青崖看她瞠目结舌,心力交瘁地往床上一坐,夺过她手里的碗,把剩下半碗乌鱼汤喝得一干二净。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吃过东西,是真饿了。
“不可能!”江蓠反应过来,“我有一题是瞎写的,就是——”
“郑伯克段于鄢。你策问是乙等,但前两场都是甲等,所以三场卷子都装在一起送去京城给陛下看了。我在贡院就给陛下上了折子,放榜时不能有田安国之名,大约有人半道截了奏折,所以没送到宫里去。”
江蓠匪夷所思:“你都知道我替田安国考试,还把我卷子送上去?楚大人,你那天是喝酒了吗?”
“六个考官加上内外帘官和杂役,共有五十多人,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让作弊者逃出城,我没告诉他们有枪替。”
楚青崖把她挤到床里头去,靠枕也夺过来,望着帐顶荷包上的笑脸,越看越像个哭脸,“本想直接送到京城,让陛下把田安国从榜上划掉,哪知不但没划掉,还升了第一。”
江蓠小心翼翼地问:“你方才是去贡院了?”
楚青崖道:“夫人不知,那群考生得知田安国请人代考中了解元,义愤填膺,要本官将代笔抓起来凌迟处死呢。”
“……真的?”
“不能再真。还有考生当场触柱,说若没有这代笔,他这次定能中举,苍天无眼,叫阴险狡诈之辈毁他前途。”
江蓠头皮发麻,“你在吓我。”
楚青崖叹了口气,“本官已在想如何将你押到刑部大牢,叫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把你这身皮肉弄成解气的模样,拖出去给莘莘学子交代了。”
“……大人,我都说我能作证,你放我出来,不就是同意了吗?”江蓠提心吊胆地问。
楚青崖侧过头,鼻尖几乎挨到她的脸,幽幽道:“本官很难办啊。”
四目相对,他的嗓音低下来:“你若叫我夫君,我还能念着夫妻之情,从中斡旋。”
江蓠憋了一阵,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小阁老!”
楚青崖翻下床,指着她道:“你等着,回了京我看你还能自在到几时。”
说完便拎着空碗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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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好!看到这章的小天使们都能和甲首一样考试过过过!
警犬工作好累,出外勤要换制服,回家还叼着饭碗受气tt
本文设定官员流动性大,恩科频繁,乡试不是严格三年一次。童试年年有,每个城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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