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低垂着蚝首,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她的人生啊,就这么被她弄得无趣乏味,许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倘若有天有人要她轰轰烈烈做出一番事来,她真会却步。她整个人早已被她的性子给束缚住,永远都挣脱不开来。“算了,不谈我,谈谈你吧。”“谈我?我有什么好谈的?”“有很多,例如。这些年你人在哪?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一直以来都得不到他半点消息,常想着他过得好不好,再想到他父亲死前所遗留下来的大笔债务,不知是否都偿还完毕,还有好多、好多都是她所想知道的,多希望他能全部说给她听。“我高中毕业后到美国去了。”一抹晦涩蒙上他的眼瞳。到美国之后的生活并不比在台湾好,他是咬牙忍着,白天上课,晚上偷偷去打工赚取生活费。父亲的死带给他太大的打击,他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软弱,别人欺他、压他,他要站得更挺、更直,绝不能让人瞧不起。所以别人笑他、辱他、骂他,一开始他会以拳头说服他人再将话给吞回去,后来发现,拳头再硬、打的人再多依然无济于事,他们表面上赞同他,暗地里仍是贬抑他。于是他开始装聋作哑,不把他人的嘲笑讽刺放在心上,吊儿郎当的面对各种伤人的言语;可他同时也尽一切努力去表现自己,要教人打从心底服他,而事实也证明他成功的办到了,没有人会再刻意从言语行为来伤害他。由他的表情,苏曼曼猜测他在美国的生活并不全然都是愉快的,一个人在异乡生活会面临许多问题,但她很高兴他走过来了。“当我不如意时,晃进我脑海中的便是我们的承诺。”不轻易向现实妥协,要好好的活下去,他一直是靠着这股无形的力量在撑着。因他的话,她也想到那日的诺言。他能一直放在心上并彻底去实践,她感到庆幸;若他将之遗忘,或许今日他们就不会重逢。“严格说来,我欠≈20320;一句谢谢,今天我要郑重的跟≈20320;说声谢谢!”康桥不再嘻皮笑脸,严肃的跟她道谢。“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当年若不是≈20320;。我早就忘了我的责任而选择逃避,是≈20320;的一席话让我明白我不能逃避,跟≈20320;说声谢是应当的,不是吗?”“好,我接受你的道谢。”苏曼曼笑着接受他的道谢,不想让两人的情绪陷入悲情,改了个话题。“我想还是别聊那些不愉快的事。伯母近来好吗?”“我妈她已过世,在我父亲过世不久后,她就因病去世了。”康桥平静的叙述。“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苏曼曼当场尴尬得恨不得将自己一拳打昏,说是要谈轻松的事,她什么事不好问,偏又问起他的伤心事,真是有够蠢的。“没关系,≈20320;不用放在心上。”康桥笑着要她放轻松,别太在意,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他早已接受。那年,他母亲没有熬过病魔的追缉,死于小公寓中,但也因父母亲的相继死亡,两人生前所投的保险理赔让他将所有债务还清。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可若能选择,他宁可选择庞大的债务也不愿双亲辞世。苏曼曼见他一脸难受,忍不住探出手轻拍他的手背,要他别难过。康桥似无意识的反握住她的手,轻缓道:“那短短的一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庞大的债务、父母的相继去世、世人的冷言冷语,还有缠身的官司,这一切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终究还是走了过来。”如今虽已雨过天青,但再回首仍旧觉得千疮百孔。“官司?什么官司?”她怎么不知道他曾官司缠身?!“我曾动手殴打我父亲的债权人,他曾经是我父亲最要好的朋友,在我们以为他会雪中送炭时,结果他却是特地上门在伤口上撒盐!我父亲的死,他也要负一半的责任。”那天父亲是受到太多的打击与长期累积下来的压力,才会心脏病发,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当日郝世文那可憎的嘴脸。“那官司后来怎么解决?”她简直不敢想当初他过得有多痛苦,成串的家变降临在他身上,他当时才十几岁,要捱下所有苦难并不容易,可他熬过来了,她的眼眶发热,为当时的他感到心疼。“幸好我爸的法律顾问一直帮我,他去和对方谈,说服对方别告我这个穷小子;当时的我万念俱灰,对于人生是否会留下污点并不是很在意,可律师他一直为我奔走。我知道我不能辜负对我好的人,我说什么都不能放弃!我父亲生前所开设的百货公司及我们的住家全成了对方所有,律师竭尽所能满足对方贪婪的要求,只为换得我没有污点的人生,而他最后也达成目的,对方不再坚持告诉,愿意和解。”直到现在,他仍感激当年律师为他所做的。他本以为每个人都是现实的,可律师让他看清,并下是所有人都是那样,这个世间也是有好人,也是美好的。“太好了。”她眼泛泪光,衷心道。“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他耸耸肩,佯装不是很在意以前所发生过的事。可苏曼曼看得出他心底的伤口仍未痊愈,他仍在伤心不平中,但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毕竟他才是当事人。“嗯,把不愉快的事给忘了,记住那些愉快的事。”这是她唯一能说的。康桥仅是笑笑,并没有赞同她的话。说忘记,谈何容易?苏曼曼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轻松,换作今日她是康桥,她有可能说忘就忘吗?唉!不管她怎么说都不对,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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