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间歇的洒落,水雾间透著一层薄薄的黄昏暮色,淡淡的黑雾在商店红白条纹的遮雨篷上逐渐凝聚。黑雾缓缓地拢聚成一个人形——乌黑、柔亮如丝缎的长发随风飘扬,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缀著一双黑白分明的灵活杏眼,小巧的鼻梁下是两瓣拥有醉人颜色的樱唇。小雾里了件随风飘逸的黑纱罩衫,有著古典美人韵味的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她的眼角余光瞄到坐在前方一间咖啡店内的女人,唇角随即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孤度。“终于找到了。接下来呢?”她喃喃自语。接著她将双手向上伸直,半空中突然就出现一根建筑用钢铁。她看着那根—字形长条铁棒,摇摇头,铁棒瞬间就变成一个栽植著松树的红色泥盆。“好像大了点。”说完,红色泥盆又是一变,一个手掌大小的观赏用仙人掌赫然出现。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黑色小盆栽,她满意的点头微笑。叮铃!咖啡店的玻璃自动门突然打开了。小雾一惊,半空中的小盆栽险些掉了下来,她赶紧稳住,并且用眼角余光瞄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离开咖啡店。“糟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急忙拍了下手,小盆栽立刻向站在十字路口上等绿灯的女人欺近。“好,去吧!”突然,她向那女人大吼一声,黑色盆栽笔直地飞去!接下来,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围绕著一个躺在一地碎片当中的女人?像在梦游似的,白友雅麻木、惊愕地在屋内走动,一室幢幢暗影勾起她的记忆——“不管丽娜变成怎样,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在加护病房中,高伯伦这样对她说。医生已经宣布了李丽娜的情况,她必须在床上度过不喜、不怒、不哀、不乐的一生。没有奇迹,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待,等待她苏醒的一日。“虽然我无法给丽娜什么帮助,但是我可以用时间当承诺。她听不见也好,看不见也好,可是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会照顾她,直到她醒来。”高伯伦无怨亦无悔。他是世界上仅存的痴情种子。想到这里,白友雅深深的叹口气。她走到卧室内打开衣柜,看着那件纯白无瑕的结婚礼服。自从宣布订婚后,她就和金德过著有名无实的日子。对于她搬来和他同居的提议,他不表示意见,只是主动将原有的东西搬出房间,然后住进饭店。他不常回来,偶尔和她碰面也只是回来拿件东西,随后又走了。试结婚礼服、订酒宴、印喜帖等等,全都是她一手张罗,就连要拍结婚照也是由她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是在哪一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尤且在李丽娜变成植物人后,她就在想这或许是上天给她的谴责,惩罚她们的谎言在她还沉浸于思绪时,突然,走道上传来她所熟悉的脚步声。她霍然抬头,迅速转身面对来人,只见金德站在房门口,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你回来了。”她迎上去,心里有股淡淡的哀愁。憔悴,似乎不曾因为她不在他身边而停驻在他眉宇间。“我回来拿些衣服。”他淡淡的回应她。白友雅咬咬下唇“你知道李丽娜的事吗?”“嗯。”他自顾自地将衬衫放进行李袋中,看也不看挂在另一旁的白色礼服。“你会去看她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去了有用吗?”他冷漠的回答。“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和她的关系早就结束了。”白友雅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如果我有一天也像她一样,突然间变成了植物人,那么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金德看了她一眼“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能离你而去吗?”“金德,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面对他的冷淡,她无法克制地歇斯底里起来。他的双眸不带任何情感地扫过她,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白友雅别开脸,掩饰自己的眼泪。“我早应该知道的,你不会爱上任何人。”金德微微叹一口气“友雅,你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不!我可以努力使自己配得上你”她扑进他的怀中,破碎的低泣。金德轻轻地推开她。她等待著,等待他说他可以给她机会,可是他却始终沉默。无奈之下,她说出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学生会里的人告诉我,你去参加杜小岚的庆祝派对,还在派对上吻了她”她顿了顿,接下来的声音里多了苦涩。“你爱的人是她吗?”金德的沉默已说明了一切。“学校里的白马王子亲她,她一定很开心。”白友雅挺直背脊,挣扎著控制亟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杜小岚不一样。”他咕哝道。“怎么个不一样法?她不同样是女人吗?我也许比其他女人了解你,金德,但是有时候我又完全看不透你。你说她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那么你会这样做或许是出于想征服她的心态,而不是‘爱’。”“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友雅。”她深情地抚摸著他的面颊“我也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他拉开她的手“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人能给我。”听到他说的话,白友雅连连后退。“你真的爱上杜小岚?!”“如果你真要我说的话——”“不!我不听!”白友雅掩住双耳。“友雅,我很抱歉。”他正视她的眸子。“你打算怎么做?”她挺直背脊,尽最大的努力挤出笑容。金德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解除婚约吗?”“即使解除婚约,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孩子母亲的事实。”“如果那只是个谎言呢?”她咽下梗在喉间那声苦涩的呜咽。金德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切都是骗局。”白友雅带著苦涩说出这句话,但是她的内心却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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