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美人准备抬手扔人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
原来是那刺客趁着他分心考虑如何安置暴君之时,又连发了几枚飞镖。只是这些飞镖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人一一打落。
谢玄元一手搂住陆美人的脖子,一手拿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精钢匕首。
他见陆长平欲回头,咬着牙沉声说道:“你只管往前跑,不用回头,朕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儿伤。”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自信模样。
若不是他现在还被陆贵妃抱着,也许真的有人会相信他才是那个救了美人儿的“英雄”。
陆美人偷偷瞥了一眼暴君跟壮硕搭不上半点关系的身板,又想到对方刚刚连站都站不稳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就这身板还妄想保护他?求暴君还是先多往身上添几两肉再说话吧……
可他现在还是个“哑巴”,不能反驳暴君的话。只能用没受伤的那条胳膊使出按头攻击,试图把不老实的谢玄元按回自己的怀里。
但是谢玄元倔得很,陆美人越是把他往怀里压,他越是挣扎得厉害,一张玉白的俊脸不知是被压的还是被气的,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唔……你给朕放开!”
暴君气得狠了,张口咬了陆长平的手指一下,趁着陆美人放松手上力道的时候探出头来,开始和刺客对招。
他似是要把刚才的怒气全都发泄在这个倒霉的跟屁虫刺客身上,出手极其狠辣,不是戳人眼睛就是捅人心窝子。
他身受重伤面白气弱,就连手中的兵刃也不占优势,可依然将对方压制得死死的。
不过十余招的功夫,陆长平就听见身后传来刀子入肉的闷响,然后大股又腥又热的鲜血就全都喷在了他的衣服上……
暴君这次肯定又是蓄意报复!
陆陛下悲愤地想着,犹豫了几次才克制住把怀里那个坏心眼的暴君直接扔在地上的冲动。
暴君察觉到了陆长平手臂的僵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过头了。
陆贵妃再怎么英勇救驾,也是个爱干净的美丽女子。他刚才一刀把刺客的心剜了出来爽是爽了,可却一不小心把爱妃的衣服给弄脏了。
衣服的事情倒还好说,等回宫之后找尚衣局的人重新做上个几百套就好了。正好不久之后的封后大典也用得上。
可刚才那刺客的脏血不会溅到了陆贵妃手臂上的伤口吧?
谢玄元难得地露出自责又心虚的表情,正打算哄一哄陆美人。可当他看到对方鬓边流下来的汗水,说出的话就不自觉地变了味道:
“你的命是朕的,怎能未经朕允许擅自受伤?快些把朕放下来,然后叫御医来诊治,朕可不想自己的人身上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陆美人被他说得一愣,这才回想起来,那晚看了暴君身上的伤疤之后,他理论上确实已经算是暴君的人了。
但这暴君未免也太小气了些,连划了他一刀的刺客都要醋上一醋……
随着刺客的伏诛,刚才躲在远处不敢上前的文武百官和太监宫女又再次朝着谢陛下和陆贵妃的方向聚了过来。
暴君第一时间召来了随行的太医,命他先给陆贵妃包扎。
陆长平抱着暴君逃命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已经忘记了受伤这回事。这会儿经暴君提醒,才重新感到丝丝缕缕的烧灼痛意。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皇帝的宠妃、未来的皇后,在真正开始包扎伤口之前早有一群宫女太监展开不透光的深色绸布在四周围了一圈。
太医小心翼翼地一折一折卷起宫装宽大的袍袖,却碍于暴君那仿佛要杀人的锐利目光,不敢多看一眼那白得晃眼的肌肤。
陆长平的手臂修长匀称,虽有薄薄的肌肉但并不夸张,宫人和太医见了只当他平日里勤习武艺,并未对他的性别起疑。
陆美人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甚至有些庆幸伤的只是手臂,而不是前胸后背这种能让他当场穿帮的重要位置。
可谢玄元就远没有陆长平本人看得开了。
他的目光才刚刚触碰到那道皮肉外翻的刀伤,就猛地挪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悄悄从别处移了回来。
他亲眼看着太医从药箱里拿出白色的药粉一点一点地洒在陆美人上臂流血的伤口处,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衣料绞得满是皱痕。
在他的记忆里,那样的伤口应当是非常疼的。
可陆贵妃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双桃花美目安静地闭着,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谢玄元看得心疼,忍不住走到陆长平身边,握住了他没受伤的右手,努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朕今天破例准你握住朕的手,用多大力气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地挺过来,千万不要落下疤痕……”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半句话,已经近乎耳语。
原本闭目养神的陆美人错愕地睁开眼睛,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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