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做……后爹?
陆长平没料到暴君这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还想到了这一步,不由得语塞。
偏偏谢玄元刚才还重重地强调了一下那个“后”字,听在旁人耳朵里就仿佛他这个南楚帝有什么不同常人的特殊爱好,专喜欢往自己头顶上戴绿帽一样。
陆美人先是瞧了瞧对面咄咄逼人的暴君,又看了看不远处好奇望向这边的宫人,不甘地为自己辩解道:
“话怎能如此说,朕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养儿子?就是要做那也必定是要做亲……”
眼见得谢玄元那张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陆长平失了辩驳的底气,最后一句话逐渐低不可闻。
纵使已经流露出了服软的迹象,他的态度还是成功激怒了对面的孕夫。
谢玄元戒备地又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嫌弃之意再明显不过:
“朕不过随口一问,你竟真是此等无耻之徒!后爹尚嫌不够,还想当亲爹不成?”
小心思被骤然点破,陆美人城墙厚的面皮难得地微微发烫,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他明明就是这孩子的生父,为何还要委委屈屈地做后爹?
可惜现在的时机和场合都不容他任性,他最终只能默默咽下这份“妻离子散”的苦涩,试着让暴君放下警惕:
“你别多心,也别继续胡思乱想。朕做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父子平安而已。”
可这番说辞显然不足以消除谢玄元心中的戒备。他眉眼微扬,忽而冷笑:
“世人都说无利不起早。朕和朕腹中的皇子与你非亲非故。若非你心怀不轨,又如何会这般上心地处处献殷勤?”
“不过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若真喜欢男人就去纳几个男妃,别来打朕的主意。你若敢碰朕,就休怪朕同你鱼死网破。”
说这话的时候,谢玄元的面色略显苍白,半盲的棕灰色凤眼却明亮坚定。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桌对面陆长平的方向,明明生得一副靡丽的容貌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可暴君这副表情,反倒更让陆美人移不开眼了。“!山!与!氵!夕!”
许是他陆长平最近口味有些独特,竟觉得这种艳而不妖的带刺美人,看久了令人愈加心动。
陆长平本就是个好脾气的人,更兼如今沉浸在一种疑似恋爱的奇怪感觉中,连脑子都晕乎乎的。
被暴君那般毫不留情地怼了一通,竟也丝毫不气馁,只是唇角挽着笑意不言不语地盯着那暴君瞧。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你如此坚决地拒绝,难道是因为早已心有所属?”
“……莫不是喜欢这孩子的另一个亲生父亲?”
骤然被人戳穿了心事,谢玄元下意识地垂眸,长且密的睫羽眨动了几下敛去了一瞬间的慌乱,强作镇定道:“是与不是,与你无关。”
明知这暴君性子别扭,不可能好好回答问题,可陆美人心中到底存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冀。他忍不住调侃道:
“那人真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谢玄元闻言皱起眉,冷声否认:“朕又不是女子,何来守身如玉?不过是觉得他再如何混账也强过你这觊觎臣下家眷的色胚罢了。”
说着怕陆长平继续动手动脚,他又朝远处挪了几分。
陆长平见他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当成了陆贵妃的“家眷”,竟也心满意足起来,连对方骂他色胚都懒得再计较了。
不管怎么说,暴君心里还是有陆贵妃的。就算现在不接受他这个南楚帝的照顾,待他过几日扮做陆贵妃也许还有望再进这大门,见见暴君父子。
……
然而陆长平究竟还是低估了那暴君的决绝程度。
自那日一桌胡萝卜宴不欢而散之后,凡是他以南楚帝之名派人送过去的吃食、补品、衣物,都被暴君一概拒收。
谢玄元似是铁了心与他划清界限,平日里取用的吃食仅能最低限度地维持生活,生活更是简朴到毫无一国之君的样子。
就连近来天寒,陆长平差人送去的几张白狐皮和一筐银丝炭也被尽数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虽说南楚的冬日不似北卫严寒彻骨,但临近年关阴雨连绵,细密的雨丝裹挟着丝丝寒气透进屋中,这种无孔不入的湿冷反倒比北卫的干冷更加难捱。
陆美人下朝之后便这样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知道谢玄元是个狠人,不仅对别人下手狠,必要的时候对自己也毫不手软。若是就这样放着不管,说不定又要白吃多少苦头。
既然南楚帝送的东西谢玄元一概不收,那陆贵妃亲自送过去的东西他总不会再不要了吧?
无奈之下,陆美人当晚便又找出了放着女装的大箱子,随意选了一套在这个季节略显单薄的烟青色裙衫,一边换一边想着待会儿谢玄元发现他衣衫单薄会是怎样的反应。
既然那暴君不让人省心,便也让暴君自己也尝尝他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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