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瞥她一眼:“有做主子的机会,谁想一辈子做奴才。”
又看乌雅氏:“你怎么说?”
乌雅氏红了脸,局促地捏着帕子:“我只求能见到皇上,其他的不敢多想。”
郭络罗氏嗤笑:“你成不了主子,得不了宠,如何能见到皇上?咱们才来,皇上召幸不过图个新鲜,等来年大选,宫里全是新鲜的,皇上可还会记得咱们谁是谁!”
乌雅氏一惊,忙抬眼:“那你说怎样才能走出去?”
郭络罗氏抿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下回不管皇上招咱们之中谁侍寝,都要找机会跟皇上说话,委婉告诉皇上咱们想去承乾宫给皇贵妃磕头。”
不管是答应、官女子还是宫女,但凡住在围房里,都没有资格去承乾宫给皇贵妃请安。
皇上若答应了她们的请求,不用她们自己求,有宫规摆在那里,皇贵妃必然会与皇上说起,把她们从围房挪出来。
只要挪出来,在东西六宫分配了住处,才算有了正式的名分。
这个走出去的捷径,郭络罗氏本来不想与人说起,可皇上一个月只召幸了她两次,之后乌雅氏一次,万琉哈氏一次,便没了下文。
即便如此,她们都算整个后宫最得宠的了。
不过她花了银子打听过,皇上从前总是雨露均沾。
按照这个推算,皇上也许还会再召幸乌雅氏或者万琉哈氏。
只要她们中间有人成功,她便可如法炮制。若失败了,遭了皇上的厌弃,也与她不相干。
“既然有这巧宗儿,姐姐之前为何不试?”
万琉哈氏也不是傻的:“姐姐可是咱们中间第一个侍寝的,还一连两回,可见皇上对姐姐的偏爱。若能成,姐姐恐怕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郭络罗氏被人拆穿心事,气得脸都青了,又乌雅氏道:“出去又如何,反而离皇上远了。”
万琉哈氏脑子清楚,嘴茬子也厉害,郭络罗氏暂且不理她,只与乌雅氏说话:“我听说惠嫔和荣嫔每日去给皇贵妃请安之后,都会带着孩子去慈仁宫后殿玩耍,你知道是为何?”
乌雅氏的消息远没有郭络罗氏灵通,闻言摇头,就听郭络罗氏道:“太子养在太后宫中,皇上记挂着太子,便是不进东西六宫,每隔几日也会拨冗去看太子。”
还不忘举例佐证:“听说大阿哥和三格格正是在慈仁宫沾了太子的光,这才一个封了亲王,一个封了公主。”
然后拉着乌雅氏一起展望未来:“大阿哥和三格格能沾光,咱们为什么不能。等给皇贵妃请过安,咱们就粘上惠嫔和荣嫔,让她们带咱们去慈仁宫偶遇皇上。”
听说每隔几日便能见到皇上,乌雅氏眼睛都亮了,才要点头,却听万琉哈氏泼冷水:“可我怎么听说,太子身边有位很厉害的女官,从前那些企图利用太子争宠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这些人里面就有姐姐说的,从这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见乌雅氏探出头来又缩回去,给郭络罗氏气得不轻:“所以才要粘上惠嫔和荣嫔,跟着她们一起去。她们有孩子,那位女官再厉害,到底不敢拦。”
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残酷,得圣心者得一切,可得圣心的前提是,能见到皇上。
见不到皇上,都是胡扯。
尊贵如惠嫔、荣嫔等一宫主位都要拿孩子当筹码,她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官女子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于是万琉哈氏闭了嘴,与乌雅氏一起,同意了郭络罗氏的提议,并各怀心思约定,苟富贵无相忘。
果然,没过几日,皇上按规律传了乌雅氏侍寝。
乌雅氏全程小心伺候,皇上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直到司寝太监问留不留,皇上说不留,她被人用锦被裹成粽子要抬出去的时候,才抖着声音问:“皇上,不知奴婢何时有福气能去承乾宫聆听皇贵妃娘娘的教诲?”
梁九功正在服侍皇上更衣,闻言唇角直抽。侍寝的时候皇上不说话,敢主动与皇上说话的,他都没见过几个,更不要说这样赤裸裸求晋封的了。
小选出身,一日宫女没当过,上来就是官女子,有单间住,有人伺候,还有什么不知足。
这才侍寝两回,脸都没混熟呢,就敢张嘴跟皇上提请安的事,说不好是人傻,还是胆儿肥了。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梁九功以为皇上根本不会理,谁知竟然接上了话头。
在心里默默给传话人点上一根白蜡之后,就听笔直躺在龙床上的官女子抖着声音说:“是……是奴婢自己打听来的。”
皇上换了一身寝衣,也换上了更温和的语气,很像闲话家常:“跟谁打听的?”
这种语气梁九功再熟悉不过,于是又在心里给传话人多点了几根白蜡。
若是明中堂和索中堂听见皇上这样问,多半会竖起全身的汗毛,转动一百八十个心眼子,谨慎回答。
而眼前这位官女子,年龄小不说,还格外好骗,以为皇上跟她闲聊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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