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没了当年左右多尔衮,左右先帝的精气神儿。而皇上就如一轮初升的朝阳,不想被任何人左右。
一个不放心总想管,另一个傲骨天成不受挟制,祖孙俩这些年的感情远不如从前亲厚。
奈何太皇太后越老越固执,并不听劝,苏麻喇姑只得硬着头皮去查,并且很快有了结果。
“皇太子册封大典那日,皇上带赫舍里女官去坤宁宫什么都没做,只闲逛了一小会儿。赫舍里女官向皇上求了一幅仁孝皇后的画像,说是给太子留个念想,之后便散了。”苏麻喇姑如实禀报。
太皇太后捻动佛珠的手一顿:“没了?”
苏麻喇姑点头:“没了。”
太皇太后不死心:“苏麻你可别诓我,皇上带赫舍里如月去坤宁宫,当真没说册立继后的事?”
皇后的吉服可都给人家穿上了。
苏麻喇姑就给太皇太后跪了:“奴婢伺候太皇太后多年,什么时候诓骗过太皇太后。”
在郭常在和苏麻喇姑之间,太皇太后明显更相信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仆,让苏麻喇姑起来说话。
半晌才道:“这样说来,那丫头还算有些良心。”
虽然视太子为己出,却没想将太子据为己有。
这样的决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见太皇太后有所松动,苏麻喇姑忙趁热打铁:“倒是郭常在很爱捕风捉影。”
把太皇太后都当成了争宠的工具。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通传郭常在到了,太皇太后自顾自捻动佛珠,并没说话。
苏麻喇姑觑着太皇太后的神情,扬声吩咐:“郭常在喜欢侍弄花草,便将她领去小花房吧。”
说完抬眸看太皇太后,见太皇太后眼皮都没掀一下,又补充:“侍弄花草很是辛苦,以后都免了郭常在的请安。”
再不许她进屋嚼舌根,打扰太皇太后颐养天年。
苏麻喇姑以为自己这样对待郭常在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还是狠不过皇上。
太皇太后派她到坤宁宫去调查,苏麻喇姑就带着慈宁宫的人咋咋呼呼去了,大张旗鼓盘问了小半日才回来复命。
坤宁宫离乾清宫很近,坤宁宫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上。
上午苏麻喇姑把郭常在请去了慈宁宫的小花房喝茶,下午便得到消息,郭常在被皇上安排到内务府的大花房当差了,要等到年后才能交差住回翊坤宫。
郝如月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两日后了,还是荣嫔笑嘻嘻告诉她的:“郭常在喜爱花花草草,慈宁宫的小花房都满足不了了,皇上给了她好大一片花田,可见圣眷隆重。”
紫禁城面积有限,是没有花田的,内务府专属的花田在丰台。
过年之前被皇上一脚踢出宫,也是前无古人的存在了,郝如月震惊之余,竟然有些羡慕:“能出宫走走也很好。”
忽然想起丰台的那座小善堂,想起入宫之前那段自由自在的岁月,说不怀念是假的。
不过惠嫔的声音很快将郝如月从往事的追忆中拔了出来:“别听荣姐姐说笑,郭常在哪里是出宫走走,分明是被皇上罚去丰台花房做苦力了。听说要等到春暖花开,才能回宫。”
郝如月以手扶额,出去走走还行,做苦力就算了吧。
“可知皇上为何罚她?”自从那次挡了郭常在的路,不肯让她进屋,郝如月便专心带娃,再没关注过。
这个荣嫔也不知道,光顾着幸灾乐祸了,惠嫔却知道原因:“还不是在皇太子的册封典礼上,你穿了仁孝皇后的吉服抱着太子,某些人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了。”
“眼红便要生事。郭常在跑去慈宁宫嚼舌根,太皇太后命查,让皇上知道了,这才在大年下的被踢出皇宫做苦力。”
荣嫔撇撇嘴,感觉有被冒犯到,当日她也是红眼病中的一员。尤其听说典礼结束后,皇上还带着盛装的如月去过一趟坤宁宫。
下午荣嫔便有些坐不住,借口荣宪公主想找太子玩,跑到慈仁宫探听消息。
直到在太后从前的小佛堂,看见仁孝皇后的画像,红眼病才算被治愈。
当时她问如月:“你就没想过给太子做额娘?”
如月只是莞尔:“后母哪有小姨亲。”
那会儿自己还没转过弯,回到钟粹宫才明白,原来如月从始至终都没惦记过皇后之位。
那可是皇后之位啊!
年前宫里再添喜事,通常在生下皇子,按齿序排行第三,封贵人,赐居永和宫。
布常在生下皇五女,封贵人,与通常在同住永和宫。
参加完小阿哥和小格格的洗三礼,荣嫔就病了。郝如月和惠嫔去看她,荣嫔惨白着一张脸说:“别人生孩子总是很顺利,偏我艰难,孩子生了几个,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儿。”
郝如月知道荣嫔还能生,下一胎准是皇子,还是个有资格参加九龙夺嫡的厉害皇子,就劝她:“娘娘如此年轻,往后多少个孩子生不得,为何要说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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